他又補上一句：“也是我。”
黎未晞撫摸上這枚芯片。
想起以前每次都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小糰子只是一枚芯片……那感覺還真是有點神奇。更神奇的是，芯片還變成了人。
把玩過後，克萊斯把這枚芯片按在了自己的手背。
芯片似是有了生命，生長出無數微小的觸手，融進了他的皮膚裡。
黎未晞突然想起最開始自己的那塊芯片……還被割了手腕。
這就是技術的差距啊。
消化六六的記憶需要時間。黎未晞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那雙漂亮的棕色眸子注視着她，眉毛微微挑起，說：“宿主。”
從前六六說這話的時候，只覺得很機械，沒有其他情感。可從他口中說出，莫名多了些旖旎之色。
某些不知道算不算是愉快的回憶在黎未晞眼前一閃而過。
她淡定地別過了臉。
克萊斯抓住她的手，“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他好像是說過這話……不過自己沒往心上去。
卻見克萊斯狡黠地眨了眨眼，他的手背與黎未晞的手腕相撞，黎未晞只覺得一大堆數據闖入了自己的腦海，那些畫面……都是曾經的自己。
這是，她的記憶？！
“我剛開始的時候把你的記憶備份了，”他的語氣輕快，邀功似的，“瞧，你來到這的所有記憶都在這裡面呢。”
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晰分明。這一刻黎未晞才恍然，原來自己已經遺忘了這麼多東西……
然而它們都被保留了。
這真是太好了。
她不用擔心自己會迷失自我了。
“你是不是也有了？”
克萊斯沒有否認。
記憶是備份到他那的，他如果不知道，怎麼傳給黎未晞？
黎未晞就是隨口一問，也沒在意什麼。她不覺得這在克萊斯面前是很隱私的東西，無所謂了。
她又問：“那接下來？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她注意到主屏幕的下標已經變成了六十六號。
也難怪，之前那個主控室早就毀掉了，他們應該是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也是黎未晞第一次接觸克萊斯的地方。
克萊斯搖了搖頭。
“我已經死了。輪迴噩夢繫統是虛擬的，這裡是現實，所以離開以後我就沒有身體了。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是7D投影，出了這間房間就沒有了，只能通過芯片跟你溝通。”
見黎未晞表情變了，他連忙補充：“你還記得我要你收集的積分嗎？其實一開始我跟你達成交易，就是爲了復活我自己……那具身體造出來不是難事，但缺了情感。我需要收集足夠的情感，以積分來計量。”
“哦……”黎未晞意味深長地笑了，“那我再去做幾個任務，攢到一萬積分吧。”
情感麼，她可擅長做這事了。
克萊斯：“……不只是愛情！親情、友情、仰慕悲傷憤怒嫉妒……這些都是情感！都對我有幫助的！！”
他設計出那個系統純粹是報復社會，畢竟他從小就是那種性子。
只是當時他絕對想不到，最後被坑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