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打痛斥像是將不痛快的心情進行一場發泄。
忘我的沉浸。
那些屬於原主的記憶紛至沓來——
第一第一第一,無數次挑燈夜戰換來的第一,興高采烈交給母親,得到的只有一句“女孩子”有什麼用。
可每一次,黎母不是樂呵着收下了她所有的獎學金嗎?
被同學欺負嘲笑,被排擠孤立被看不起,可是她……她難道不想像一個普通女孩子一樣生活嗎?
黎未晞甩了甩頭,意圖將那些記憶排開些,讓它們離她再遠一些。
面前遞過來一個易拉罐。
很冰,周圍全是凝結滴落的水。
那是啤酒。
季哲挑脣:“你需要這個嗎?”
她現在的情緒可是很不穩定。
黎未晞只是擡眼,一言不發地注視着遊戲機的屏幕。她接過易拉罐,他已經替她打開了蓋子,於是,她猛地灌了一大口。
辣——很辣。辛辣的感覺刺激得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原主這具身體還是第一次喝酒,何況是冰鎮的啤酒。也不知道季哲選的這個度數怎樣。
季哲坐在一旁,遙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羣,那些沉浸在不夜城靡/亂裡的男女,或放聲尖叫,或着迷或沉淪,將自己放肆地交給這虛擬的世界。
“感覺如何?”
一口氣灌了半瓶,黎未晞的小臉紅彤彤的,好似經不起風浪,再這麼灌下去就要醉倒一般。可她卻在笑,笑得很歡樂,脣齒之間溢出的全是滿足感,“很好。”
很好,很好。
不再被家庭束縛,被學習束縛,徹底拋開自我——
她從來沒有離家出走,也從未這麼晚歸家,更不會半夜跟一個男生跑來電玩城喝酒。
“開心了就行。”季哲吹了聲口哨,又恢復了一貫的不正經,“別喝了,未成年。”
這兒有酒吧,但他是萬不敢帶黎未晞進去的。黎未晞這樣的學生,喝點啤酒就已經是不容易了,他怎麼能把一個乖乖女帶壞呢?
黎未晞不依,手中的易拉罐已經見底,臉蛋兒紅撲撲的,眼波繚繞在瑪瑙石般的黑眸中,看得叫人心醉。
兩人離開遊戲廳,上了頂樓的天台。
放下了易拉罐,季哲點燃一根菸。
他背靠着拉桿,食指與中指夾着煙,牽出一絲絲白霧來,嫋嫋的,像是吞吐着雲。這個動作他做的十分漂亮,半是朦朧。他的側臉籠罩在這煙霧間,輪廓卻襯托的清晰,帥氣又逼人。
他眯了眯眼睛,掐滅那根菸,又放在腳下踩了踩。一手懶散地撐着圍欄,漫不經心地敲擊着,似乎在和着音樂打拍子。
黎未晞站在他旁邊,一如那天逃課之後站在走廊上,面壁思過了十分鐘。
不同的是,今天月疏星朗,照得整片銀河都是亮晶晶的。
許是因爲酒精的緣故,她的眼前有些模糊。
真實還是虛幻?
“喂,季哲。”她叫他的名字。聲音很軟,江南姑娘的音調,吳儂軟語。
季哲便低頭看她。
她狡黠地挑了挑眉毛,雙頰陀紅,勾着他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季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