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嬰淺一臉震驚,反問婦人:
“我看起來像他的狗嗎?”
婦人也不理她,拎起地上的拖鞋,十分殷勤地遞到了江陵腳邊。
之後她又抓住他的袖口,還大有一副死不撒手的架勢。
葉蓮抿緊脣,連瞥了嬰淺幾眼,跟着婦人一起細聲細氣地勸:
“江陵,進來喝杯水吧。”
她們母女兩個,一個堵門,一個拽人。
江陵想要離開都難。
他只能點頭。
“那就叨擾阿姨了。”
婦人這才笑了。
用白瓷青紋的茶杯倒了茶,她強塞進江陵手裡,又隨便找了個不乾不淨的玻璃杯,從水龍頭底下接了一杯水,隨意分給了嬰淺。
嬰淺望着杯子裡沉沉浮浮的不明物,陷入了許久的沉思當中。
“媽!”
葉蓮臉上掛不住。
想要拿走玻璃杯,倒掉裡面渾濁不清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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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手纔剛伸出來。
就被婦人沒好氣地瞪過去一眼。
“做什麼?你知道這茶多貴嗎?!”
她低聲罵了葉蓮一句,轉頭對着江陵又是一臉和煦的笑,
“江陵,你和我們家葉蓮,關係很好吧?”
“都是同學。”
江陵笑了笑。
脣角的弧度依舊勝朝陽般奪目。
他將茶杯推給嬰淺,又拿過她面前擺着的玻璃杯,送到脣邊,輕輕碰了下。
葉蓮注意到他的動作,心裡莫名跟着一酸。
“同學啊...”
婦人點着頭,意有所指地說:
“我們家葉蓮,可是經常唸叨起你,她可從來都不跟我提起其他人的。”
“那是沒其他人跟她玩。”
嬰淺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接了話茬。
她不說話還好。
這一張嘴。
立刻得了婦人不善的白眼。
“你也是葉蓮同學?”
“嗯。”嬰淺點着頭,餘光掃過一臉難堪的葉蓮,她隨口應付:“不過我就是順路跟過來看看的,阿姨你不用理我。”
她即使不這麼說。
婦人也沒有要招待她的意思。
只盼着嬰淺能老實閉嘴,免得耽誤了她討好未來女婿。
“阿姨還以爲,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關係呢。”婦人故意加重了語氣,望向江陵的眼神當中盡是慈愛,“我們家葉蓮從來沒談過戀愛,不像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身邊男人都沒斷過。她這是第一次,跟我提起誰的名字。”
葉蓮狀若羞澀,垂下腦袋,細聲細氣地反駁。
“媽,你不要胡說,我們都只是朋友。”
“害羞什麼,我這當媽的,還能不瞭解你了?”
婦人拍着她的手,神情在忽然間變得頗有些傷感,她重重嘆了口氣,低聲道:
“江陵啊,阿姨沒本事,也照顧不了葉蓮,才讓她跟我在這裡過這種日子。”
終於講到了正題。
嬰淺都等的有些不耐煩。
她壓住打瞌睡的慾望,繼續聽着婦人的演講。
“葉蓮打小就懂事,心思有細,平時就算是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只能靠你多多幫襯她了。”
婦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讓葉蓮和江陵的關係更進一步。
要是能明天直接結婚纔是最好。
頂着她滿懷希冀的目光,江陵點了點頭,禮貌迴應:
“我一定盡力。”
“能將葉蓮交給你照顧,阿姨也就放心了!”
婦人這才鬆了口氣。
又拿了水果送到桌子上。
之後才扯着葉蓮走到一邊,同她嘀咕道:
“你可得給我抓牢了江陵,知不知道?”
葉蓮抿緊了脣。
下意識瞥了嬰淺一眼。
她坐在沙發一側,長腿舒展,鞋尖輕點着地面,從葉蓮的角度,能看到她精緻的輪廓。
好看極了。
縱使瞧不清正臉。
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難道你想要一輩子,住在這破地方嗎?你那個爹已經不管我們了,還想過好日子的話,不抓住個有錢人怎麼行?”
婦人見她走神,一把拽住了葉蓮,再次喋喋不休地道:
“江陵長得好又有錢,你能遇見他,都燒高香去吧!”
“我知道了。”
葉蓮揮開她的手,已經有了些不耐煩。
她當然知道江陵有多出色。
要不是運氣好,能跟他在同一所大學。
她這輩子連江陵的一片衣角都不會有機會摸到。
也只有靠着他。
葉蓮纔有機會還完債務,活的像個正常人。
但是嬰淺....
“至於江陵身邊那個狐媚子...”
婦人打量着嬰淺,從她細直的雙腿,到白生生的手腕。
“你得抓緊想個辦法,讓她滾遠點,不然到時候江陵被她給搶走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葉蓮深吸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雙眼,沉聲說:
“我明白,我會讓江陵把錢給我的,你現在閉嘴安靜一會吧。”
她說完話。
也不看婦人的反應。
徑自回到了客廳。
葉蓮從後方貼近江陵,坐在沙發的側扶手上,嬌軀歪歪斜斜地倒向他。
香風撲鼻。
江陵擡眸望去一眼,還以爲葉蓮是沒地方坐,他挪到嬰淺身邊,給她讓開了一個位置。
葉蓮突失了重心。
差點沒直接摔進沙發。
她低咳一聲,將略有些凌亂的長髮攏到耳後,緊緊跟到江陵身側,葉蓮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幾乎密密實實的貼近了他。
“阿陵,關於昨天的事情,我...”
葉蓮放柔了聲響。
刻意湊到了江陵耳畔,將口中呼出的熱氣,打在他的耳廓。
“我想要跟你道謝,要不是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你應該道謝的人是嬰淺。”
江陵嘆了口氣。
看向正託着下巴發呆的嬰淺,語氣當中不由多了幾分無奈。
“這次的事情很危險,不能再有下次了。”
葉蓮張了張嘴。
跟着江陵望向嬰淺,眸底在瞬間閃過一抹複雜。
被他們兩個視線注視着的中心。
仍全然無知無覺。
正掰着手指,在心裡和系統吵架。
葉蓮低低嘆息了一聲,勉強從嬰淺身上收回了視線,她抓住衣角,擡眸望着江陵俊朗的側臉,輕聲說:
“過幾天,學生會那邊要舉行歡迎新生的宴會。”
江陵點點頭,顯然也早聽過了這一樁事。
“怎麼了嗎?”
“我是宣傳部的,所以一定要去參加,但是需要有人陪同着一起去。”
葉蓮靠上江陵的肩頭,嗅着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卻有些懷念那一陣馥郁的玫瑰香。
她閉上眼。
啞着嗓子問:
“江陵,我能邀請你,成爲我的舞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