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舟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立馬跑到右邊臨近的石門前,又是一劍。
“轟!”
她的腳步沒有停留,順着這條新的密道走,腳步越來越快,趙鏡被遠遠甩在身後。
又是一個石門,青舟提劍。
“轟!”
看着石門後面,空地中間立着的石塊。
她又回來了。
只是這次方向不同,這一面的石塊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凹陷。青舟取下手腕上的鐲子對比了一下,好像差不多。確定好後,她將手鐲扔了出去,正好卡在凹陷處。
“咔嚓”
銀鐲裂了。
青舟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她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石塊內部發生着細微的變化,突然,“砰”的一聲,石塊炸開,露出中間一小塊淺黃色的小石頭。
一條銀線從青舟袖中射出,小石頭被她勾了過來。
“竟然是塊琥珀。”
聽着身後的動靜,青舟將琥珀收了起來。視線一轉,又看見了那雙血瞳。
它怎麼還在?
青舟沒理它,擡頭向上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有光芒投下來,卻看不見光源的具體位置。
這迷宮每一條密道後面至少有十個岔路口,這得多大的氣運才能順利走到出口?
遊戲規則?呵,她可不愛遵守。
青舟剛伸出一隻腳,那邊上就“嘶嘶嘶~”的。她收回腳就沒聲兒了,爲了驗證一下,她又踏出一步,“嘶嘶嘶~”的聲音又來了。
如此往復三次,把血蟒都整急了,“嘶嘶嘶~”的聲音聽着都急躁得很。
就在青舟逗血蟒的時候,空地上的碎石都被吞噬個乾淨,趙鏡也趕到了。青舟瞥了他一眼,將佩劍扔給他。
趙鏡接過佩劍,複雜地看了青舟一眼,又順着她的視線看見了左邊密道口虎視眈眈的血蟒,他們中間隔着三個石門的距離。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也沒想到青舟輕功如此了得,他拼盡全力也追不上,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免對青舟的身份產生懷疑。
初見的那一幕,她自陽光中來,帶着一股特有的神聖而神秘的氣息,她降落在他面前,看着他。
褪去那層薄紗,他似乎看見了神聖背後的真相。
她恐怕,來者不善。
握着佩劍的手,關節分明,指尖因太過用力而有些泛白。心臟因爲剛纔的全力追趕而跳得飛快,他努力保持着冷靜。
“神女的輕功……很不錯。”
趙鏡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青舟都替他着急。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知道這密室說怎麼回事吧?”
青舟見趙鏡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蹙着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這點頭又搖頭的,難道是想表達你知不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難得皮一下,還沒人買賬。青舟也沒了說話的性質,趙鏡見此接着說道:“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這個密室就是我之前聽說的那個,是清悠師弟說出幽冥血蟒的時候我纔想起來。後來遇到的石塊,上面的是符文,具體什麼內容,我並不知曉。這個密室用來關押妖魔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世間已無妖魔出沒,我們……恐怕也走不出去。”
“在裡面出不去,但是外面可以打開對吧?”
趙鏡微怔,後點了點頭,“嗯。”
他又嘆了一口氣,“但是,大長老不會開啓密室的。都過了千年了,門中能修習術法的只有大長老一人,而且他也是隻習得皮毛而已,他承擔不了放出妖魔的風險。”
青舟含笑慢慢走近他,望着眼前這個風姿綽約,靈秀非常的少年。“開啓密室是有放出妖魔的風險,但是千年過去了,修士越來越弱,妖魔也越來越弱。”
“喏。”青舟示意趙鏡看向那邊的血蟒,慢慢說道:“幽冥血蟒啊,聽着挺霸氣的.但是你看它,千年過去了,追幾個人都追不到,有什麼威脅?”
血蟒:說話就說話,扯它幹嘛?莫名其妙被扎一刀,蛇蛇不服!
“而且......”青舟慢慢把手放到趙鏡胸膛,嚇得他連忙後退幾步。
青舟臉上的笑意未減,慢慢收回手,繼續說道:“你可是神意門大師兄啊,天資不凡,你師父和大長老應該很捨不得你纔對。”
百年一遇的靈體,修煉術法的天才,誰捨得?
“神女過譽了,趙鏡只是一介普通弟子。只是,趙鏡有個問題想問神女,不知能否如實相告?”
“問吧!”
“我們相識一場,如今也算是共患難過了,我還不知道神女的真名。”
青舟撇了撇嘴角,“你就想問這個?你不是被派去查驗過了嗎?申茯苓,雲水村人,孤兒,十八歲。”
“那是假的,不是嗎?”
趙鏡的眼神平靜無波,兩人面對面站着,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怪不得你從來都沒有叫過那個名字。”
“名字是假的,但在我心裡你就是神女。”
青舟覺得很奇怪,趙鏡明知道她身份作假,神蹟作假,爲何還篤定她是神女?
趙鏡解釋道:“從我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認可了你。師傅說過,我們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在你迷茫的時候你要學會跟着直覺走。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神女。即使你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
“……還有樣貌,你如今的樣貌確實跟藏書閣中的畫像十分相似,我也看不出一點易容的樣子,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你本來的面容。”
青舟靠在門口,臉上絲毫看不出僞裝被戳穿後的心虛。
“直覺,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我不得不感嘆,你真的很有天賦。我也更加肯定了,他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
等着吧!
即使她找不到出口,外面的人也得乖乖放她出去。
趙鏡蹙着眉,說道:“我已經很坦白了,你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好啊,我的名字叫……”
“什……麼?”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聽不見青舟的聲音,她的脣一張一合說着什麼,他聽不清。很快,他的視線便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