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山處於魔界與修真界的交匯處,也是壁壘的一部分。
如今落雁山一塌,壁壘瞬間多了一個窟窿。
對於修真界的年輕弟子來說,他們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魔界的樣子,如今從塌掉的落雁山中往魔界看,只能看見一片渾濁。
像是涇渭分明的兩條河一樣,修真界這邊還是鬱鬱蔥蔥的青,而魔界那邊卻是寸草不生的紅。
山塌的時候沈意並不在落雁山,但是當時落雁山塌時傳出了天崩地裂般的聲響,出雲門帶隊的裘長老立刻安排人手,一邊鎮守好出雲門負責的區域,一邊又帶着人往落雁山去。
沈意便跟着裘長老去了落雁山。
他到的時候落雁山已經塌了,遠遠就能看見魔界的樣子。
裘長老急道:“前幾日星落河搖,今日又是落雁山塌,這不是什麼好兆頭。沈意,快回門派通知掌門和你師父……沈意?”
出神看着魔界的沈意這纔回過神來。
他有些魂不守舍:“嗯?”
看見他這個樣子,裘長老只當他是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沒有多想,指派了另一個弟子回門派通知。
沈意沉默的跟在裘長老身後,看着他和其他正道門派的長老們商量解決的辦法。
如今魔界與修真界之間有這麼大一個缺洞在這兒,已經不是在場的人可以解決的了,他們只能先在這兒守着,然後叫各門各派的人來重新塑造壁壘。
出雲門身爲正道魁首,此時自然義不容辭,沈意與同來的幾位師兄一起被派去監視落雁山的動靜,一旦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立刻彙報。
沈意有些心不在焉,同行的師兄笑着安慰他:“別怕,三千年前晏九淵被乾坤劍重傷,至今沒有任何消息,魔界可衰落的很。這些年我聽來這邊鎮守的師兄說,現在往外逃的魔修修爲越來越低,可以想見整個魔界是什麼樣子。況且這可不是三千年前了,我們可有溫長老。”
聽見“溫長老”三個字,沈意才終於回過神來。
他對着安慰他的師兄笑了笑,壓下心頭莫名的悸動。
兩人說着話的時候,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聲慘叫。
沈意擡起頭,只見從壁壘口處遠遠走過來一個人。
他穿着一身紅衣,墨色長髮隨風而動,手中提着一個小門派的弟子。
這人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黑色的魔氣縈繞在他身邊。
“這山果然塌了。”他這麼說道。
沈意身旁的師兄愣了一下,隨後拔劍而起:“快去通知裘長老!”
沈意未來得及拉他一把,就見他已經執劍衝殺到了那魔修身前。
紅衣魔修看也不看他,微微擡手一揮,便將他揮了出去。
周圍不少門派的弟子御劍而起,有的向着魔修衝去阻攔他的動作,有的飛速撤退去彙報情況。
紅衣魔修眸光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在沈意身上停頓。
沈意連忙御劍而起,轉身去通知裘長老這兒發生的事情。
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那個紅衣魔修對他笑了笑。
——不是詭異的笑,而是一種尊敬的,帶着崇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