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賜看着她,聲色俱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不遠處,坍塌的登天塔和正涌出魔氣的無字天碑靜靜矗立在那兒,似乎在昭示着什麼。
葉垂錦合起雙眸,聲音平淡:“知道。”
江賜冷哼一聲,執劍想要繼續向前走,就在這時,跪在那兒的葉垂錦再次揮袖,凌厲的劍氣沿着剛剛劃過的裂痕再次劃了一遍。
江賜看着腳邊的裂痕,氣得雙目赤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也入了魔不成??”
那被封在海中的魔能驚動虛懷鐘,再加上登天塔坍塌,無字天碑破裂的提示,足以想見這是多麼可怕的魔頭,他又會給修真界帶來多大的動盪。
葉垂錦聽見自己師父的指責,終於擡起頭來:“他不是魔,他是沈意。”
江賜震驚的看着她,半晌後看着她的神情才明白過來,他抖着手指着葉垂錦:“你……你竟對他!”
師徒相戀本就是修真界大忌,一貫最是刻板守禮的徒弟竟然會犯下這種大錯,如今還爲了一個魔頭對自己兵戎相向,江賜眸中怒火滔天。
一旁的東涉谷之前就隱約感覺到沈意對自己師父有些情意,他在修真界素來以標新立異著稱,許多修真界的規矩他都不是很欣賞,見到此景後趕忙勸和:“撩世海底本就是囚籠,素來沒有任何魔能從那兒逃脫……”
江賜再次厲聲問道:“今日我定要將那魔頭斬於劍下,你讓是不讓?”
葉垂錦沒有說話,只依舊跪在他面前,沉默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江賜拔劍而斬,鋒銳劍芒貼着她掃過,葉垂錦動也不動。
江賜聲音愈冷:“三千年前魔尊晏九淵帥百萬魔修侵佔修真界,當時生靈塗炭,出雲門三萬弟子祭天請軒轅,唯獨我活了下來!今時今景,比之當初更爲嚴峻!那海中魔頭一旦掙脫禁錮,定是第二個晏九淵!溫浮,我只問你,在你心中,今日出雲門滿門榮耀,九萬弟子,竟還不比海中那魔頭在你心中重要嗎?!”
“是。”幾乎沒有片刻猶豫的,葉垂錦便應了。
江賜聲音一頓,接着問道:“天下蒼生,萬物黎民,也不及那魔頭?!”
“是。”
江賜仰天大笑三聲,聲音帶着狠厲:“好好好,今日我就替出雲門祭天的三萬弟子,來領教正道第一人的高招!”
語罷,他執劍而來,葉垂錦擡起眸,躲過自己師父刺來的殺招。
兩人立刻打在一起。
葉垂錦的修爲比江賜高了不少,就算如今魂魄分離,主“力”的魄被她留在了海底,但只神魂的力量也不比江賜弱。
她不欲與自己師父動手,只是躲閃着江賜的劍招。
江賜是真的想殺了她,招招致命,東涉谷在一旁看的憂心忡忡的,他嘴裡不住勸解着:“哎!別打了!”
在他無力的勸解聲中,葉垂錦終於出手。
她一掌襲來,奪過自己師父手中的長劍。
江賜被她一掌打退兩步,等到站定後,葉垂錦立時跪在他面前,雙手將長劍舉過頭頂,看上去恭順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