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魔修勢如破竹,從落雁城往內殺去。
一路上血流成河,無論凡人還是正道中人,都死於非命。
沈意只在那天出現過一次後便沒有再動手,他將葉垂錦帶回到了流火宮,日日與她廝守在一起。
傀儡一樣的師父聽話而乖巧,無論是說的還是做的,無一不合他的心意。
沈意覺得自己該是高興的,但不知爲何,在夢裡他總會夢到那個冷冰冰的看着他的師父。
一旦夢醒了,眼前又變成了溫軟的,會笑着對他的葉垂錦。
夢境與現實似乎對調了個個。
可是誰在乎呢,沈意想。
反正她若是清醒着,便只會愛天下蒼生,也只會恨他。
那不若就這樣將這個夢做下去,一夢千年,長醉不醒,那也不錯。
可是每當沈意觸碰到自己的胸口的時候,他就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兒已經缺了什麼東西。
外面血流成河,流火宮中還如同往日一般幽靜。
魔修破了月華門,一路向着出雲門而去。
但因爲沈意的命令,倒是無人敢攻上出雲。
只是想從出雲繞道的話需要經過撩世海,據傳撩世海是接天之海,海中靈力浩渺,海旁更是有登天塔和無字天碑鎮守,對於普通魔修來說無異於葬身之地。
就在魔修們一籌莫展之際,突然間,撩世海底開始涌出黑色的河水。
魔界的暗河不知何時侵蝕到了這兒,翻涌的魔氣慢慢的將撩世海染黑。
消失許久的虞撫站在撩世海旁笑容燦爛:“哈哈哈哈哈天道?天道也是站在魔界這邊的!”
撩世海的異變幾乎瞬間傳遍了修真界,一時間修真界衆人的士氣再次下跌。
這些沈意都不清楚,因爲就在暗河侵蝕撩世海的那一天,葉垂錦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先是長久的沉睡,幾乎半日都躺在牀上不曾醒來,隨後她的身上開始出現些微的裂痕。
那些裂痕觸目驚心,讓她恍如是碎裂的瓷器一樣,一碰即碎。
沈意碰也不敢碰她,只覺得心慢慢往下沉。
爲什麼?
明明她已經變成了魔修了,爲什麼她的身體會出現這種情況?
沈意片刻不停的將魔氣注入到她身體中,但收效甚微,那些魔氣往往連片刻都無法存留,瞬間就會消失。
那張對他綻放出微笑的面容再沒有笑過,她靜靜的躺在那兒,像是要這樣走入終點一樣。
等到虞撫重回流火宮時,看到的就是自家尊上半跪在牀邊,眉頭緊鎖,幾乎可以稱得上憔悴的樣子。
虞撫眸光閃了閃,跪倒在地,笑容滿面:“尊上,暗河已經流入撩世海,過不了多久,整個撩世海便會化爲魔海,到那時……”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沈意沉沉的聲音傳來。
虞撫頓了頓,壓住想要逃跑的衝動:“我對尊上忠心耿耿。”
沈意轉過頭,一雙眼眸中帶着無窮的能夠毀滅一切的黑暗。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虞撫咬住牙,知道若是說出來怕是難逃一死。
他還要嘴硬,沈意對他伸出手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