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後退一步，就得用更多的血肉來填。
戰彌江沒有說話，半晌後推開了她。
他沉默的按着她的肩膀，終於開了口：“你先回京吧。”
他說得斬釘截鐵，在她開口前再次補充道：“我有些累了，不能照顧你。”
小仙子怔了一下。
這是……把她當成累贅了？
戰彌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明看見她的時候應該高興的，可心頭卻總是涌現出一股奇異的煩躁。
他鬆開手，轉頭吩咐身邊的人：“好好護送夫人回府。”
說罷後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轉過頭來嘴角勾起，臉上帶着笑容，可這笑容卻並未達心底：“你在府中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她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恰好有將領走過來低聲跟他商議明天的戰事。
戰彌江沒再看她，跟着那將領走了。
等到她回到臨時的將軍府中時，就發現自己的東西也被收拾妥當，連馬車都備好了。
她咬了咬脣，在這兒吃過晚膳。
走的時候戰彌江倒是來送了她，月光皎皎，他親手將她扶上了馬車。
就在臨要走的時候，她掀開了車簾。
“戰彌江。”
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戰彌江猛地回過神來。
他看着眼前的車，臉上的笑容逐漸有了溫度：“怎麼了？”
看着眼前終於有了熟悉的影子的夫君，她咬住了下脣，帶着些許彷徨：“你……你還喜歡我，對吧？”
看着眼前有些忐忑的女孩子，戰彌江慢慢的靠近她，輕輕的吻在她的額上。
怎麼會不喜歡呢？看到她就會覺得愛意像是水一樣從碗中溢出來。
“喜歡。”戰彌江認認真真的說道：“嬈寐，我喜歡你。”
聽到這句話，她臉上終於綻放出了笑容。
她垂下眸，再擡起的時候眼眸裡帶着盈盈水波：“那你要永遠都記得，不要忘了。”
戰彌江心都化了：“當然。”
他自然不會忘的。
這是他最愛的人，他這兩世爲的就是來見她，又怎麼會忘呢？
她定定的看着他，月光下，她像是謫仙一樣，看起來縹緲至極，似乎下一刻就要回到天上去。
戰彌江心頭一緊，總覺得似乎要失去她了一樣。
眼前的小仙子卻沒有多言，終於放下了車簾。
馬車慢慢的駛出了涵陽關，在月光下靜靜的往京城而去。
戰彌江站在原地，良久之後將那些奇怪的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海中。
他低頭笑了笑，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爲今天發生的事情所以有些多愁善感了。
她如今回了京能出什麼事兒，等到這邊戰事一了，他便也會回京。
等到那個時候，他會交出兵權，繼續當他的循王，而她會是最幸福的循王妃。
以後他們要一世長安，白首偕老。
想到這一點，戰彌江的胸口便涌現出一股暖意，似乎已經能夠感覺到等戰事了了之後他能如何的幸福，他們又會變成怎樣的令人羨慕的眷侶。
只是那個時候包括戰彌江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場戰事會打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