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你交代的事臣都已經辦妥....只是微臣愚鈍不知道皇后娘娘是該作何處理,還請吾皇告知”
輔佐了兩朝皇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竟然不知道怎麼處置一個罪夫, 您老哐他玩喃.......
厖昕睿(小寶)有意溜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 眼神定定的看着底下裝不知的師父楚瑾, 抿抿嘴脣默了會後, 勾起嘴角淡淡說道:“....找個佛堂送去修行吧”不得不承認其實孃親出的損招,在某些時候還是很管用的,尤其是在對付這老狐狸時.......
“送皇后去修行....事關國本, 也是皇上的家室,這事還嘚請陛下下一道聖旨, 微臣才方便去辦”兩鬢髮白的楚瑾笑眯眯看着他, 再次請求道。
“......”艹, 他要是下了這道旨,那不就對天下人挑明瞭他也是個負心之人嗎, 尼瑪,這貨這是明擺着挖着坑讓他跳啊,不過他纔不傻...纔不順着他心意往下跳呢.......
砰--
小寶臉‘刷’陰沉下來,故意拍反案桌上的茶杯,惱火道:
“既然沒有朕的聖旨你辦不成, 那你這個丞相也不用做了”這是神馬師傅啊, 專坑隊友二十年吶.......
底下的楚瑾見自己扶持上來的小寶, 被他氣急的樣子, 惡趣味的發覺自己最近陰雨綿綿般心情一時竟好了不少, 從而知趣把那句‘想告老還鄉’的話換成了:“臣知錯,臣這就安排人...護送皇后娘娘修行”
被一大早他說到的雜七雜八折磨的有些頭疼的小寶, 擰着眉朝這越老越閒的沒事找事來煩他的楚瑾揮揮手,“那你就去辦吧”
“是,臣告退”
小寶見他離去,緩緩鬆了口氣,慵懶的歪倒在龍椅一側,揉揉眉宇,閉着眼嘆道:“唉.....難怪孃親不想見你”
在小寶幼時記憶中,除孃親趙嫣兒(蘇小暖)以外,只有兩人讓他記憶深刻,第一個自然是那隔三差五到華容閣‘串門’的酈子墨,另一個便是這個半夜跌倒院中,被他孃親神奇救回來的父皇心腹、他後來的師父楚瑾。
在當年血性瀰漫的朝中地位威懾力都頗高的一文一武臣子,他人口中翻手雲覆手雨,合力能搬到他那個疑心父皇的二位.......
在他的認知裡卻並非如此。
酈子墨,深受朝中臣子恭維,父皇忌憚,功勳赫赫的大將軍,遵照尊卑而言他也理應叫他一聲舅父,可就是這位戰功居於‘先皇’之上,酈太妃的同胞兄長,也算的上他小時半個啓蒙師父,在他孃親面前卻是另一番模樣.......
至於這握有一朝最有利兵權的大將軍時常沒事來□□串門陪他孃親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現在他想都不想吐槽了,再而用心教他這個無親無故也無權,被當時皇上遺忘在一邊的掛名皇子啓蒙學識武功招式......咱也先忽略了,最讓他費解和無法理解就是在他父皇對付酈家一族時,他竟然還敢□□來和他母妃趙嫣兒‘談心’........
噗----
待他坐上皇位多年,他們都走了後,他有時真想把這件事告訴那臥牀不起的父皇,想看看他知道後,會是怎樣的神情。
最後或許是因爲他和母妃之間的情愫別人都看的出,所以在自己等位之後纔會不猶豫的上交兵權,在母妃病故之時毅然決然拋去酈家一族榮耀,和母妃共赴黃泉之路(大霧)
“他真有意過酈家榮辱嗎?!”這是幾年前他在和楚瑾無意淡起他時,楚瑾說過的一句話。
“哈,說他在意過也要有人信不是,酈家,母妃,他終究在意的是何,天下之人有誰看不出啊........”
在酈家快要滅門之時,還有心思到華容閣,本手中還有一半兵權,可以選擇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卻,唉,不提不想也罷.......
略過酈子墨種種‘不正常’之舉,再說說他的師父兼‘仇敵’楚瑾。
在他個人認爲,同爲一朝(zhao)風雲人物的楚瑾和酈子墨最爲不同,背道而馳之處就在於注重家族名譽之上,在他看來楚瑾最不能拋開不顧的,也唯有楚家世代的美譽了。
有時越過於重視一件事物就越會不擇手段,謹慎則主,無所意外楚瑾便是如此。只是有一件事,到如今他也沒有搞不清,那就是當時楚瑾選擇學則助他上位而非向父皇揭穿孃親暗地裡使的手段,是爲了還母妃救他的恩情,還是他眼光卓越...認定他能保住他,並給他楚家繁盛的現在?!
回想往往事實暮暮經過....假設...如果當初酈子墨注重酈家沒有交出兵權,而是和父皇一較高下,他現在的結果會是怎麼樣?如果沒有當初孃親最後拉着他的手要他保證照拂楚瑾一生安樂,楚瑾現在的結果又會是如何?如果母妃健在,那......
哈----人生一世哪有如果,一個人皇位坐久了,他是不是也患上那什麼糾結妄想症了.........
“皇上,陛下.......”
厖昕睿睜開眼睛,一愣後,從回憶裡回到現實中來,轉頭看着略有些慌張的貼身小太監,微微揚眉問:“嗯,何事?”
“...剛剛酈太妃命人來報,說說太上皇...快要不行了,臨終想想見陛下一面”小太監跪在一旁,垂着頭磕巴敘述道。
“也是時候了”當年母妃和酈太妃合作,唯一的條件便是答應酈太妃保他一命,這也是自己不好動的他,這下好了,他自己終於是撐不住了......
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去看看他這個浮華一時的父皇了。
“給朕帶路”他緩慢的站立了起來,理理黑色衣袍,踢了像見了閻王抖抖索索小太監一腳,道。
“是”小太監身體歪倒一邊,好像怕又被踢似得,連忙手腳並用爬起來,不敢去看他詭異的龍顏,低着頭快步往殿外走,心中默默汗顏,伴君如伴虎啊,他伴的還是匹狼與狐(虎)的結合升級版,隨時小命不保啊,嗚嗚.....誰tm說這主子比上一位主子好伺候的........
“唉....朕又不是叢林猛獸,都這麼怕朕,朕又不會吃了你們”他舉步走出殿門,看着前面恨不得找個縫子鑽進去的小太監,嘴角勾起嘲諷笑意,喃喃自黑。
他或許真像孃親說了,是遺傳了那要快死父皇的無情吧.......可生在帝王混亂朝局中的子孫,有那個不是無情的。
他其實看得出孃親這次回來,對他抉擇行爲的失望,可她怎麼就忘了,自他坐上那皇位起,他就不會再是小寶,而是一國之君厖昕睿,自那以後也只能是這片國土上最爲無情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