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致遠本身的風度在那,他不可能如童母一般潑婦罵街,被她指着鼻子罵了一通,卻無法反駁出一句話來。
童雨遙下脣咬的死緊,有殷紅的血珠從破掉的傷口處滲出來,她的雙腳像被死死釘在原地一般,直愣愣的宛若雕塑,身體僵硬。
父母的爭吵一字不漏的傳入她的耳,她的大腦幾乎要爆炸,胸口劇烈起伏。
爲這個無法接受的事實。
一向敬重的父親原來在外面有過小三,還和小三生下過一個女兒?現在,他甚至想把那個女兒接回來撫養!
憑什麼?!
她忍住衝進去質問的衝動,手提的藥全部滾落到地,雙手攥緊,垂着腦袋一語不發。
家所有傭人都因這爭吵躲了起來,僅剩下的三個活人,是大廳內對童雨遙的回來一無所知,兀自在激烈爭吵的父母。
其實,算不爭吵,只是母親神經質的單方面辱罵。
“童致遠,我知道你找了那個女人很多年,最近,她的女兒,來a大讀書了對吧?叫……顧長君?呵,名字倒是取得挺有野心,然而,卻是個短命鬼!!這種出身的賤|種,不該活在這個世!”
她的一聲聲辱罵,變本加厲。
童雨遙站在外頭,青天白日裡,卻像是有一道驚雷倏地劈到了她的天靈蓋,從頭到腳,涼到骨髓。
顧長君……
是……
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開什麼玩笑?是在做夢麼?!
又是一聲響亮的巴掌聲,伴隨着童母的爆喝,“童致遠,你別得寸進尺,我跟你拼了!!”
而後再次爆發出各種東西碎裂的聲音,童雨遙渾身冒出虛汗,她再也忍不住,衝進大廳,揚聲怒喝,“夠了!!”
接下來,眼前的一幕,她便愣住了。
童母將隨手撿起一把水果刀,已經插進了童致遠的腹部,粘稠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的涌出來,沾滿了童母保養得宜的右手。
她嚇得臉色慘白,彷彿一瞬間回過神來,瞳孔緊縮,鼻翼不正常的抽搐。她發出一聲尖叫,踉踉蹌蹌的丟掉水果刀,猛地摔倒在地。
“啊!!殺人了,我殺人了!!”
她猛烈的搖着頭,很快開始喃喃自語,“不是我乾的,殺人了……不是我乾的……我不要坐牢,啊!!”
親眼目睹了一場家庭慘劇,腹部刀不斷淌血的父親虛弱的躺在地,作爲兇手的母親癱軟在地,神經質的發出惶恐的狡辯。
童雨遙覺得自己像在暴雨行走,以前的她,是溫室裡的花朵,被父親母親捧在手心裡愛護。驟然之間聽到真相,她恍然驚覺,原來一切,都不似自己想象那麼單純。
自己敬重的父親,也遠遠沒有想象那麼高大!
母親像是瘋了一般,她眼裡沒有她這個女兒,沒有被自己捅了一刀的丈夫,她只是捂着腦袋,以躲避的姿態,蜷縮在地板。
往日優雅端莊的貴婦形象全無,童雨遙只覺得可笑,同時,心內升起一股莫大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