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前來保護先生的數十個弟兄,全都殞命於身後那羣亡命之徒之手。
秦聿最近處理了一批叛徒,他一向對手下寬宏,只要不出格,性格淡漠的他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理會。但若真的驚動他動起手來,那便是血洗整條街也不足以平息怒火的存在。是以,他的手段可想而知。
主要的背叛人員全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綁了石頭扔進了公海里,隨着每日的潮水飄,沉到海底,神不知鬼不覺,幾年後,連個骨頭都見不着。
眼見着後頭的車燈越發靠近,秦十四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在深秋裡,十分怪異。
他無暇擦汗,沉聲道:“先生,他們追來了!”
“嗯。”依舊是淡漠到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語氣,事實,從被調到秦聿身邊,秦十四從未在他臉見過除了清冷外的任何表情。
“先生,馬到傳聞最著名的死亡之地了,您坐穩!”說罷,他咬緊牙關,雙眼眯起,身體都因爲精神而緊繃起來。
車子如離弦的箭,又似咆哮的黑豹,飛快向前衝去。
那是一道陡峭的彎道,周遭沒有修建任何防護措施,只要車胎一個抓不穩,亦或者司機車技有誤,下一秒便會墜入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方向盤的大手青筋暴起,秦十四身前俯,在拐彎之際,半個車身都浮了起來,稍有不慎,便會直接側翻,落入那張黑色巨口之。
很幸運,他過去了。
鬆了口氣的同時,車後的車輛也一一追趕過來。只是他們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一個個接二連三的因爲公路的溼氣,而側翻,墜入懸崖。
但後面車子還有許多,秦十四不敢掉以輕心,繼續將油門踩到底,一路向前疾馳。
忽然——
“操!”他暗罵一聲,無力的回頭,“先生,路被亂石堵死了——”
他們車子已經沒有多少汽油了,子彈也已經打光,若是被那羣尋仇的人追,他們絕對難逃一死。
他死沒關係,可像先生這般身份尊貴,睥睨衆生的人物,秦十四完全想象不到,如何讓先生與周遭環境髒亂差的地方融爲一體。光是想象,他心口便升起無盡的恨意。
若能逃出去,他一定要將這羣叛徒殺個精光,永絕後患!
秦聿垂眸宛如一尊雕塑,此刻聞言才緩緩擡頭,忽然,他眸光一凝,直直望向立在車前,被明晃晃的車燈包裹住的身影,薄脣微抿。
秦十四循着目光望去,登時嚇得臉色慘白,“先、先生,這女人——”
對,車子前是一個女人。五官精緻穠麗到無法用詞彙去表述的女人!明明方纔還沒有,她是何時出現的?!她是什麼?鬼魅?還是山的妖精?
深秋裡,山風呼嘯着拂過,她一頭長及臀部的烏黑長髮隨風紛飛,皮膚慘白無一絲血色,偏偏那張脣,又殷紅到彷彿塗滿新鮮的血液。她的左手微微向前伸出,做出邀請狀,最令人驚恐的是她的眼睛,是重瞳,黑色的瞳孔裡,又一圈血色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