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內,蘇葵輕輕拉下兜帽,在鏡祀去休息後,她便悄無聲息的潛了出來。
說來可笑,在自己的地盤,卻要如此鬼鬼祟祟的,生怕讓人知曉,除了她之外,也沒人能幹得出來了。
越扶桑沉沉的睡着,清雋的面容慘白,薄脣乾澀,看去狼狽不已。她眼神閃了閃,輕嘆,“爲什麼是不服輸呢?你但凡爲我低個頭,我也不會如此待你。”說話間,語氣裡,滿滿的全是悵然。
她的一頭長髮還散發着水汽,被隨意的用絲帶繫着,垂在胸前。剛剛沐浴不久,面如芙蓉,不同於白天的盛氣凌人,現在的她,多了一絲屬於女子的溫和。
“嘖,真慘。”
蘇葵不由輕嘖了聲,白皙的指尖,挑了挑他的衣袖,望着那些深可見骨的傷痕,“越扶桑啊越扶桑,你倒真是個禍水!”
在剛剛,她親手爲他把了脈,果然,雖然外面的傷口看着嚇人,實際,紊亂的經脈,已經被那些丹藥,調養好了。果然,段紫茵還真是捨得,那麼多珍貴的丹藥,也捨得全部餵給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吃。
這算是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在因羅教那麼多年,段紫茵手沾染的鮮血,也不她少多少。這樣的人,會是一心向往光明,心無城府的聖母?
嗤——
還未說出來,蘇葵便忍不住想笑,因羅教制度殘酷,光是爬左護法的位子,便不知道踩了多少血肉。從屍海里爬出來的。
她賭氣似得摁了一下他的傷口,越扶桑在昏迷,沒有防備,悶哼一聲,蘇葵這才笑了出來,從帶來的瓷瓶裡取出一粒丹藥,粗魯的掰開他的嘴巴,塞了進去。
那丹藥入口即化,很快,便融化在他口,順着喉嚨,逐漸流入四肢百骸,一一滋養他因失血過多,而造成的損害。
“倒是便宜你了,嗤——”
做完這一切,她冷哼一聲,如來時一般,戴兜帽,悄無聲息的飄了出去。
兩顆石子啪啪兩聲,砸在了門口昏睡的黑衣弟子身,只見兩人打了個哈欠,悠悠轉醒。而後嚇得臉色慘白,這暗室裡關押的可是教主尤爲看重的人物,他們怎麼如此大意的睡過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走前,打開石門查看了一番,見那人還好端端的躺在石牀之,生死不明,這才鬆了口氣。
見越扶桑身那些慘不忍睹的傷口,口嘖嘖兩聲,抖了抖身體,重新關了石門-
無人知曉,其實,在女子來時,越扶桑便已經甦醒了。
石門重新合攏。
越扶桑動了動僵硬的手腳,傷口處覺察到一點點涼意,還有點癢,那是傷口在漸漸癒合。女子給他吃的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很怪,但越扶桑也從感覺到了幾味十分珍貴的藥材。
淺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密室裡閃過一絲複雜,女子究竟是什麼意思?明明這身傷,以及階下囚的身份,全是拜她所賜。可深更半夜,卻又悄悄潛入暗室,給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