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南玄戈被逗樂了,他剛笑了兩聲便被嗆得撕心裂肺的咳嗽,越痛便越覺得好笑。
盡忠?哪門子的盡忠?
他自小生活在這掖庭內,見慣了太監們欺瞞下,剋扣主子的分例。如今有人撐腰的時候,他們便承認自己是奴才了。而往日,他經常不知他是奴才還是他們!
想着想着眼眶發燙,居然有淚水控制不住的掉出眼眶,臉頰的血痂被淚水一衝刷,微微的疼痛便隱隱傳出。
這便是權利的好處啊!
在這一刻,南玄戈的內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要變強,強到所有人都要向他俯首稱臣,再無人敢肆意踐踏他的自尊!
此時南玄戈眼珠血紅,竟然有種將要入魔的感覺。
突然,臉觸及到一抹冰涼,南玄戈含淚擡眼望去,一眼便望進那猶如琉璃般波光瀲灩的星眸,令人忍不住沉浸在裡頭,一直沉下去——
片刻,突然臉頰一痛,南玄戈驚醒,便察覺到蘇葵竟用兩指狠狠掐着他的臉頰。
頓時瞪大雙眼,怒,“你幹什麼?景流鳶!”
“嗤,小屁孩真不可愛,你要叫我皇姐知道麼?”
“嘁,我纔不叫呢,你不過只是虛長我幾歲罷了。”不知道爲什麼,南玄戈內心深處是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斷告訴他,不要叫,不要叫。他眼珠子轉了轉,又看到地還在求饒的三個小太監,霎時想到了他心做好的打算。
便張口,冷冷道,“喂,景流鳶,我決定了,好歹主僕一場,便發過他們好了,也算全了主僕情誼。”
蘇葵聳聳肩,雙手環胸,“好吧,不叫不叫吧,不過……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她的眼眸太過透徹,望過來彷彿一眼便能望到人心底去。南玄戈忍不住躲開視線,垂眸掩住血紅瞳仁裡的嗜血之意,“自然。”
“好。”蘇葵渾不在意的點點頭,“那便放了他們吧。”
反正她是不喜歡手沾染到血腥的,若是可以,她還是較喜歡做一個幕後推手,沾染鮮血這種事情,便留給旁人去做吧!
幾個太監被鬆了綁,因爲長時間的捆綁,手腳已經僵硬的不能動彈,癱軟在地直衝南玄戈和蘇葵磕頭,“多謝公主!多謝九皇子……”
“呵……”
蘇葵斂了斂眸,只希望,你們以後也能這樣感謝他——
透過漏風的木窗向外看去,外頭風雪已然停下,時候卻不走了,居然在掖庭耽誤瞭如此長的時間。
本來以爲南玄戈真的病的快要不行了,然而見面後才發現,這種人命硬的很,怎麼可能輕易沒命。
“既如此,便走吧!”她看了看幾乎空無一物的內室,皺眉問,“你還有什麼東西要收拾麼?有的話便儘快吩咐給宮人,我們即刻便走!”
走,這個字太令人心動了。
南玄戈心尖兒微微顫,搖頭低聲道:“沒有。”他從出生便一個人,母妃整日裡怨恨皇帝,哪有什麼東西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