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縱容她,那是因爲,一切都還沒到必須該說的時候。
但現在,她必須得坦白了。
不然,自己要怎麼幫助她?思及此,周繹澤不由苦笑,有一天,他不是對鬼魂避之不及,而是主動上趕着幫忙。
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
蘇葵嗓子發乾,瞄準了周繹澤剛泡好的茶,問,“那個,說話之前,我能先喝口茶嗎?”
周繹澤:……
少女你的關注點很奇怪啊,現在的氣氛很嚴肅,麻煩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可以。”
周繹澤點頭髮話了,於是,蘇葵捧起來,咕嚕咕嚕的灌進肚子裡。
周繹澤看着冒着熱氣,滾燙的茶水被她喝的就剩空杯子,把肚子裡欲言又止的話咽回肚子裡。
他怎麼老是忘記,這姑娘根本不是正常人啊!
“好了,那我說啦?”
事情的開始,比現在的偶像劇還要狗血。
千年前,商丘有兩大戶,其夫人,又是閨中密友。
兩人前後嫁人,又在同一年,先後產下子嗣。
喬家爲女,白家爲男。
於是,按照約定,從小定下娃娃親,交換了龍鳳玉佩,此親便算定下了。
兩人青梅竹馬,感情十分要好。少年的白塵風,許諾少女喬書鬱一生一世一雙人,只等她及笄,便娶她過門。
少女一天一天期待着,憧憬着,終於到了及笄,白家上門提親,走了一系列流程,在雙方父母樂見其成下,婚期定下了。
然,在嫁人前的那天晚上,少女卻投湖自盡,等下人發現時,從水裡撈上來,已經斷氣。
喬家父母悲痛欲絕,好好的喜事變成了喪事,喬書鬱又是喬家唯一的女兒,自小當成掌上明珠一般寵愛。
她死了,父母比誰都難受,恨不得直接跟着去了,免得她在地下受苦。
她的魂魄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困在死去的湖裡,無法離開。
她在那裡守了幾十年,漸漸地,她的家族沒落了,這房子也因風吹雨打,變得破舊,轟然倒塌。
等她可以離開,去外面看看的時候,父母早就不在了,她沒有看到父母的魂魄,一個人孤零零的飄去了白家。
白家比起百年前,要更加昌盛,在商丘,是知名的一等大戶,娶得女子,據說是巡撫的獨女,背靠大樹,將白家字號,做到了全國各地。
她去的時候,那裡正在設宴,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他子孫滿堂,與妻子相濡以沫,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
聽到這裡,周繹澤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擡眸,望着她不甘心的雙眼,輕笑,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
“所以呢?你不甘心他娶了別人?你就這麼愛他?愛到千年了,爲了等一個答案,蹉跎了千年?!”
他沉啞的嗓音,飽含着怒氣。
蘇葵有苦說不出。
親愛的,那都是喬書鬱的人生啊,我至始至終,就愛你一個人而已!!
她搖頭,不善言辭,又搞不清心裡的難過是爲什麼,眼睛發乾,卻流不出眼淚。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