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若是一發現少年反常的舉動,寧遠忍不住向那方面想,是不是又有人看絕色閣不順眼,來鬧事?
呼吸一促,亂了幾分。
待黑眸將眼前額頭冒着細汗的少年渾身下打量仔細,毫髮未損之後,才鬆了口氣。轉而失笑,“究竟怎麼了?誰又惹你了?到這裡糟蹋我的花解氣?”
蘇葵牛嚼牡丹的灌進去一大口涼茶,擡手擦掉脣角的水漬,絲毫不管他身穿的是好的錦緞,此刻那袖口溼了一片。聞聲只是擡眼橫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寧遠一頓,鳳眸帶笑,斜眼睨她,“我?我可不知我哪兒又惹到你了,可否與爲兄說說,否則,我還不冤枉死??”
蘇葵嘻嘻一笑,明眸皓齒的模樣,在暖陽下白淨乾淨,“你既然知道,還來問我?”
“那你倒是說說,絕色閣是不是又出什麼事兒了?”寧遠哂笑,冷硬的五官,那道橫穿鼻樑的疤痕,似乎也柔和了不少。
聽寧遠又說起這個,蘇葵蹙了蹙眉頭,雙手捧腮,“昨夜絕色閣來了一個人,他……似乎別有目的……”
“嗯?可知道名字?”寧遠擰眉,笑意褪去,面色沉重下來。
蘇葵抿脣,“慎王。”
“黎慎?!”隨着蘇葵的話音落,寧遠的眸子緩緩眯起,眸光凌厲黑亮。“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見寧遠這麼問,蘇葵眼珠子一轉,自然如實招來,“他問了我許多怪的問題。”
“譬如?”
“譬如,絕色閣的小倌們所唱的曲兒是否出自我手,每夜能進賬多少,還向我討教如何經營的問題,一些雜七雜八的,很怪!”
寧遠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兩條濃黑的劍眉染陰鷙,雙眸黑沉。少年兀自喋喋不休的說着,他卻已經聽不進去了。
少年身份簡單,除了經營絕色閣以外,沒有旁的心思。
他卻不同,雖然遠離奪嫡之爭,但寧家歷代都混跡朝堂。雖然明面處於權利之外,但實際,卻也在權利心。
寧遠很瞭解黎慎,爲之狡詐,頂着一副美人皮,端的是心狠手辣。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既能忍辱負重,也能機關算盡。
雙手沾滿血腥的黎慎,對那個頂端的位置虎視眈眈的黎慎,爲何忽然會找絕色閣,找少年?他的目的呢?
寧遠眉頭擰了又擰,他更想知道,究竟黎慎是如何得知少年存在的。據他所知,黎慎是個極度潔癖的人,根本不可能關注這種煙花之地。
而少年,似乎很少有走出花滿巷子的時候。
還是說,有人盯的不是少年,而是——
他?!
眉頭一鬆,想通了一切,寧遠反而不擔心了。
慣性的伸出長臂,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安慰道:“不必擔心,也許是青嵐的才能連堂堂王爺都驚動了罷!”
蘇葵挑高一邊眉頭,作驚狀,“真的?”
“自然是,不必擔憂,爲兄會保護你的,你只管安生過自己的小日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