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朝小姐祖籍哪裡?”
果然,沒坐一會兒,國公夫人就藉此機會,先開口了。
“姑母!”贏棲着急,姑母怎麼這樣子啊!早知道就不帶朝姐姐過來了!
朝姐姐家人早就不在了,聽到這句話,該多傷心呀!
“怎麼啦棲兒?”國公夫人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奇怪道。
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在不知情的耳朵裡,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蘇葵也沒那麼脆弱,她垂眸,慢條斯理的撇開茶盞中根根豎起的,嫩綠的茶葉,淺笑隨和,“祖籍帝都。”
“哦?”
這就讓衆人驚訝了,“帝都?不知朝小姐家父是……”
贏棲已經十分着急了,這羣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葵依舊淡定應對,“我是孤兒,只知道祖籍在帝都,姓朝,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記得了。承蒙國師大人心善,纔將我帶回去照顧。”
這句話聽得別人別提有多鬱悶了。
國師大人心善?開什麼玩笑!
要是他真想照顧人,那麼國師府裡,早就變成難民營了!
“額,真不好意思,說了朝小姐的傷心事。”
“真是對不住。”
“對,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幾人匆忙解釋道,蘇葵擡眸,眸子清漣,黑白分明,叫人不敢直視。
“沒有啊,我不在乎。”
這些算什麼,她這些年聽到更難聽的話都有。
無論經歷什麼,她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弄死秦家!
“咳咳,那就好,那就好。”
國師夫人輕聲咳嗽兩聲掩飾尷尬,慢慢轉移話題,不再專注於跟蘇葵說話。
心裡卻在暗暗嘀咕,這女子怎麼刀槍不入,跟個冰娃娃似得,那眼珠子,彷彿猛上了一層透明的冰碴,明明脣角帶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看着陰測測的,叫人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
“朝姐姐,你沒事吧?”
贏棲小心翼翼的問道,仔細觀察着蘇葵的表情,生怕她受到刺激。
“沒事。”
兩人正說這話,另有一羣人姍姍來遲。
國公夫人見了,“喲”的一聲笑開了。
“看呀,這不是秦夫人來了嗎?還有秦大小姐,秦二小姐,和秦四小姐。”她笑吟吟的,看上去面善的很,只是說話,轉挑人的軟肋插。
秦夫人——
此秦夫人,可非之前那位正房秦夫人了。
而是府裡的三夫人,最近被秦丞相擡了做平妻,連帶着她自己生出來的女兒秦思沐,也變成了嫡女,與秦櫻平起平坐,甚至隱隱壓了秦櫻一頭。
今非昔比。
短短時間裡,最能用這個詞,來概括秦櫻了。
之前見面的時候,還是位端莊大氣,走路帶風,下巴微揚的驕傲女子。現在再看,哪怕姿態依舊無可挑剔,妝容依舊得體,連首飾也是在陽光下燁燁發光,但就是讓人無法忽視她眼底的灰暗。
想必,這段時間,她所受到的煎熬,不比任何人少。
蘇葵笑了笑,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着玉質的杯盞,滑膩的手感,像是上好的女子皮膚,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