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青色素衣,白淨清秀的臉蛋隱在晨曦,帶着些許忐忑和畏懼,一步步朝他走來。
晏殊忽然恍惚了,彷彿眼前向他走來的女子換了一張臉,他看不清,只知道那張臉清冷絕美宛若謫仙。那個人也最愛着一身素色,風流不羈。
腦袋像是被針扎一樣,他連忙收回思緒,待恢復過來,那丁點畫面已經散成一片虛無,捉摸不透了。
心不愉,晏殊定了定神,問,“是你救了我?”
即便面色慘白,全身都是傷可見骨的刀口,而體內的毒甚至差點要了他的命。無論是傷口還是毒都是致命的東西,這些放到普通人身,只怕屍體都要腐爛了。
可他卻都一一撐下來了,此刻坐在牀畔,脊背挺直,寬闊的半身肌肉線條流暢,傷口處纏着白布,看的顧清秋莫名臉頰燒紅。
她不自在的點了點頭,咬着下脣,晶亮的雙眼彷彿含着盈盈秋水望向他,“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身體還好麼?你傷的很重,我還以爲你……”話說一半,她連忙住口,接下來的話太不吉利,既然人醒了,她便也不說了。
晏殊點了點頭,嗓音沙啞的道了聲謝,彷彿沒有看到她的一腔柔情似得,轉口問道:“敢問姑娘可見過一個身穿黑色大氅,長相出衆的女子?”
“什麼?”顧清秋失望的垂下眼睛,掐着自己的手指搖頭,“沒有,我沒有見到,當時我山採藥,下山時見你一身是血的躺在地,這纔將你帶回來救治。”
晏殊看着顧清秋的嘴巴開開合合,但她所說的那些話在他耳朵裡過了一圈兒,卻彷彿是聽不懂一般,她說沒看到阿葵?
“你……”他嗓子有些發癢,再次詢問道:“你確定,沒有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她與我同行。”
到這時,他平靜的表面終於露出絲絲慌張,看的顧清秋的心一點點下沉,她咬住下脣,“那個女子,是你的……”
看着他褪去了平靜表象,掀開被子便要披衣下牀,顧清秋連忙前攔住了他,瞪大眼睛訝然道:“你要做什麼?!傷口裂開了,你體內餘毒未清,不能到處走動!”
晏殊側身躲過她的攙扶,穿鞋下牀,剛走出沒幾步,便覺得胸口發悶,包紮的傷口也隱隱透出血色。
“你有什麼事不如等傷都養好了再說,我不知道你是被仇家追殺,亦或者是其他,但外邊肯定到處都是找你的人,你現在貿貿然出去,豈不是自己往刀口撞?!”
顧清秋鼓起勇氣在他身後喊道,說着溫軟的小手便拽了他的大掌,想將他拉回來,卻被晏殊一把掙開。
他攤開手,垂下眼睫蹙眉,靜靜站立了半晌,他緩緩開口,“這是哪兒?”
他腦袋現在很亂,也不知是不是餘毒在作祟,他覺得自己整個大腦都不聽使喚,腦海裡一直重複着一件事,“阿葵在哪?阿葵會不會出事?阿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