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晏殊是欣賞這樣的強者,甚至惜才的。
但——
對於要殺他的人,他可不會手下留情呢!
身影閃過,他左臂垂下,整隻手臂已經變成了絳紫色,腫脹不堪,看去便覺得異常難受。但晏殊面色如常,不見絲毫痛楚,他掠過護衛的身邊,擡手抽出護衛腰間的軟劍,加入了戰局。
只見他欣長的身影快的如同風一般,軟劍在他手被使的獵獵生風,幾乎每一劍落到實處,便會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幾乎在瞬間,因爲有了他的加入,本來略顯吃力的纏鬥,很快逆轉。
當狂風驟起,天空烏雲密佈之時,周圍只剩下了晏殊一人。他晃了晃,扔掉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劍,隨意抹了把噴濺在臉的血液,踉蹌着走出幾步。
“阿葵,阿葵——”
他的整個左臂已經麻木了,因爲打鬥,那些毒液即便被他封了穴道,依舊在緩慢的蔓延。
而到了此時,他的聲音虛弱的細弱遊絲,晏殊完全是強撐着一把力氣,強打起精神四處巡視。可那毒到底是太兇了些,他又走出一段距離,遠離了那片瀰漫着血腥之氣的密林,忽然身體一晃,霎時間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在夢裡,晏殊陷入了一片濃郁的黑霧當,伸手不見五指,他只能憑藉着感覺前進。口叫着蘇葵的名字,腳步趔趄,可他什麼都看不到,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的腳步聲和劇烈的心跳聲。
忽然腳下一空,他倏地墜下無盡的懸崖,那種整個身體都失重的感覺讓他猛地睜開了眼。
剛坐起才覺得整個身體疼的他四肢百骸都在叫囂,額頭抽搐,他咬着牙掀開被子,正要下牀,忽然愣住。
木質古樸的屋子,簡單的擺設,粗糙的桌椅小牀,屋子內散發着淡淡的藥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是哪,還有,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在他昏倒後究竟發生了什麼,阿葵呢?!
“阿葵——”他揚聲叫道。
若是他被救了,那阿葵是不是也被救了呢?她不能見光的,也不知當時她身子能不能受的住。他當初不該心軟,看她在宮裡困着沒有自由,整日情緒萎靡,便想着有自己看護,讓她出來透透氣又有何妨。
哪知,到底是他自大了,他終究不是神,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護得住她的,即便有心,卻也無力。
那些人,真的該死!!
他鳳眸倏地射出道道凌冽的殺意,心的想法更加堅定。三大家族不削,大昭便不是他一人的大昭。只有將那些不安分的人壓下去,讓他們再也不敢跳出來亂蹦躂。他想守護的人才能一世安寧。
顧清秋端着煎好的藥推門而入,便被他冷厲嗜血不似人類的眼神駭的失手打翻了藥丸,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你……你醒了?”
她猶豫了半晌,才緩緩走前去。
晏殊回神,蒼白的薄脣抿起,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