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鳴鸞的聲音,不同於暮離清朗磁性的嗓音,他的聲音,更接近於柔軟,若是壓低了嗓音,張口便是撲面而來的誘惑氣息,動人心魄。
蘇葵扔了酒杯,與黎昭並排腦袋碰腦袋,趴到窗臺處,朝下探頭張望。
兩人色眯眯的模樣,令寧遠無奈的搖了搖頭,耳邊聽着靡靡之音,口飲着醇香美酒。
“欲若似火燒滅魂魄
只剩軀殼輾轉反側
脫胎換模朱顏秀色
春宵時刻再添幾多——”
整首曲風是無限放開的誘惑風格,是以,唱這首歌時,暮離嗓音壓低,似有若無的歌聲尾音挑,一字一句都令人沒來由生起衝動。
琴音越是低緩,舞蹈越是纏綿悱惻,周圍是幽微的燭火、朦朧的紅紗,高臺之,一紅衣似火、一白衣若畫謫仙——
此時,不知是妖孽誘惑了仙人,還是仙人自願墮落,陷入這場紅塵夢,不得解脫——
衣衫半褪,高臺之下大堂之,似乎多了許多無形的狼眼,直勾勾的盯着臺看,完全拋掉了在外時的清高僞裝,現在的衆人平等,皆是俗人。
喘息、交纏——
二人合唱:“啊~啊~啊~陷在迷亂嚶嚀漩渦
啊~啊~啊~朱雀鳴鸞涅槃浴火——”
銷||魂入骨,纏綿悱惻。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什麼僞裝,通通不要了!撲面而來的誘惑使人墮落,現在的絕色閣,便是一場饕鬄盛宴。
既然本來便是迎來送往,便不要過多僞裝,蘇葵是要讓這羣習慣了欲遮欲露的男人們,嘗試一下什麼叫做放、浪、形、骸!!
不加掩飾,明擺着,是勾引,你且看,不鉤罷!
當真是——
寧遠聽到一半兒,眉心跳了又跳,他一個習慣了修身養性的人,首次踏入青樓已經破了例,而此番,卻還要坐在這裡,看兩個色眯眯的少年,聽豔曲兒!
黎昭卻一臉興奮,他紅着臉激動道:“嵐弟,你當真是這絕色閣閣主?!”
蘇葵眸子也不眨一下,“不信便罷,我也不稀的你相信。”
“哎哎……誰說不信了,誰叫你……”黎昭抿抿乾燥的嘴脣,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句乳臭未乾嚥了回去。跟少年相處了一會兒,他大致明白了。
像少年如此灑脫不拘禮數的人,他若開口,只怕又要惹得他不悅,重了,痛罵他一頓,噴他小看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說,不代表蘇葵不懂,她戀戀不捨將黏在樓下三位各具特色的少年身拉回,移到黎昭身。黑白分明的眼瞳掃了一圈,沒好氣道:“無外乎是乳臭未乾的句子罷了,我都聽膩了。”
寧遠終於撲哧一聲樂了,他放下酒杯走到窗臺前,從後頭如願以償的摸了把少年柔軟的發頂。
毫無疑問的被一把拍下,他噙着笑收回。
蘇葵瞪着大眼,“寧大哥,沒聽過男子的頭不許亂摸嗎?會長不高的!!”
連生氣的模樣,也和家裡的波斯貓一模一樣。
渾身炸毛,水汪汪盈着霧氣的眼瞳圓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