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一晚薛凡和安晴聊了很多,或許是真的都放開了,那些一直因爲自尊心不肯說出來的話如玩笑一般全部說了出來,剎那間那些種種誤會如那些五彩繽紛的泡泡一戳就破。
薛凡雖然對自己和安晴的感情覺得惋惜,但那畢竟是過去式的事情了,何況這個時候不是還有個人正在不遠處等着自己麼,那樣燦爛的笑容,明明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卻異常覺得好聽的聲音,總覺得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生活纔不會那麼單調,那是一種和安晴在一起從未有過的感覺。
安晴很不喜歡薛凡一臉淡然的表情:“那些誤會要是早早說清楚就好了。”
是啊,要能早點說清楚多好。
薛凡:“嗯。”看了看手錶,貌似有點晚了,這麼晚回去不知道她睡了沒。
安晴看着薛凡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想到何至曜欺騙她的種種,隱隱壓住心中的狂怒,面上淡淡的笑了笑:“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恐怕不能去參加了,讓我陪你過十二點好麼?”
薛凡想了想已經這麼晚了,再開車回去時間也太久了,明天早點趕回去好了,對安晴說了句謝謝便沿着馬路慢慢走起來,以往總要挨在一起的兩人現在保持着一臂之間的距離,這距離代表着兩人的關係。
安晴低頭看着手機,她和薛凡走到這一步,和蘇黎何至曜有着莫大的關係,當她在薛凡口中得知何至曜的阻止,蘇黎的謊話,心中的憤怒讓她忘卻了何至曜對她的好,不是說愛她麼?那爲什麼忍心看着她痛苦?雖然曾經因爲何至曜的體貼下過決心,可是感動和喜歡是不能比的。
安晴看着薛凡越走越遠的身影輕輕的撥通了何至曜的電話,低聲:“至曜,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就這一次好麼?”
薛凡回頭的時候見安晴拿着手機在那低語着什麼,又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打電話的大概也只有何至曜了,還..真是關心她呢,轉念一想便拿出自己的手機,結果翻來翻去竟然連一條短信都沒有,真是的,他去哪都不會關心一下嗎?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不會害怕?想着手機在手機屏幕上來回的敲着,打出來的幾個字刪了又寫寫了又刪。
‘你在幹什麼?’薛凡搖搖頭刪掉,這種短信太無聊,他自己一般都不會理。
‘睡了沒?’繼續搖頭刪掉,她要是睡了看不到短信自己還不得眼巴巴的等着啊。
薛凡第一次覺得要找話題聊天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正鬱悶着呢,那邊安晴已經打完電話過來了,瞄了眼他的手機,笑眯眯道:“怎麼,和誰發短信呢?”
薛凡有些心虛的收起短信:“沒。”轉身繼續背對着安晴,卻不想他在轉身的那一刻安晴的眼神有多冰冷。
另一邊
蘇黎打着哈欠折星星,折完星星後用一張非常漂亮的紙寫了封信,寫完後捲了卷塞進瓶子裡然後放置一邊準備睡覺去。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現在死,要麼等會死】
蕭揚忽然說話讓蘇黎愣住了:什麼意思,不是說給我一天的時間嗎?
【我是答應給你一天時間,但有些人不願意】
蘇黎:誰?
【是安晴,何至曜現在已經在大門外了,還有兩個壯漢,如果說只是想教訓你的話何至曜一個人來就行,現在還帶着兩個人你不明白會發生什麼嗎?】
蘇黎的心咯噔一下,她有看過小說中女配最後被人輪x致死的結局,但是這不是走小清新路線的嗎?怎麼一下子這麼重口味了,蕭揚!你這個騙紙!
蘇黎一下子慌得團團轉轉,打電話給薛凡,可是這會打了他也敢不來救場,忽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蘇黎快速穿上拖鞋下樓,從包包裡翻出一個微型攝像頭,因爲女主的緣故,錄音器攝像頭什麼東西的她都是隨身攜帶的,到大廳裡環視了幾周組後把那個小型的攝像頭放在電視機旁邊,用一個粉色氣球擋住,然後在何至曜幾人進來的那一刻,啪的聲打開了客廳的大燈。
何至曜手提着工具站在兩個壯漢中間,見到蘇黎忽然出現大晚上的還是嚇了一跳。
蘇黎雙腿疊放在茶几上,臉上從容淡定:“不知道何大少深夜拜訪是有什麼事?”
何至曜環視了旁邊見這棟兩層的小別墅確實沒有人才示意那兩壯漢左右把蘇黎包圍住,然後自己坐到她的對面:“沒事,就是想看你過的怎麼樣。”
蘇黎挑眉:“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挺好的。”
何至曜笑:“我知道你一個人住寂寞,今晚特意替你帶了兩個人過來給你解解寂寞。”
蘇黎看着那兩個一身肌肉的壯漢心中一陣噁心,她果然還是喜歡易推倒的小白臉,皺眉:“不用,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還請何大少先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成。”
何至曜陰冷的笑了笑,低頭撥弄着指甲:“這等好事,自然只是晚上才能做的了。”
此話一說完那兩個壯漢就快步朝蘇黎走去,蘇黎一把拿出藏在身後的小刀,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有事,但是身處這種場景中自然而然的恐懼:“滾遠點。”刀雖小卻鋒利無比。
何至曜顯然不知道蘇黎的防範意識有那麼強,隨身帶着一把小刀,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你覺得你這把小刀能有什麼作用?”
蘇黎擡着頭輕蔑的看着他:“作用是沒什麼,但是你們若是敢靠近,我不知道我會怎麼做。”
何至曜:“怎麼,想把這副身子留給薛凡啊?倒是個癡情的種嗯?”
蘇黎:“彼此彼此,你不也是爲了安晴而來?”
忽然何至曜一把抓住蘇黎的手腕,蘇黎一愣本能另一隻手去搶奪匕首,何至曜畢竟是經常打架的人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很快,雙手就牽制住了她,眼看着旁邊兩個壯漢就要過來,蘇黎卵足了勁猛的一腦門直接撞上何至曜的鼻子,擡腳一腳踹到他的膝蓋上,手中的小刀滑落在沙發上。
兩旁的壯漢見狀馬上撲了過來,蘇黎則是直接撲向小刀,等拿到的時候雙腿已經被壯漢抓住,特麼的!真噁心。
蘇黎揚起手上的小刀就往壯漢身上捅過去,壯漢也是人沒那個本事空手接白刃往後退了一步鬆開手,誰知後面何至曜撲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蘇黎接勢往沙發上一躺,何至曜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和她爭奪手中的匕首。
蘇黎很是用力的把匕首對準何至曜的胸,雖然女生沒什麼力氣但他也不敢隨便亂動,見何至曜使勁的想把匕首撇開,蘇黎握着的匕首刀鋒忽然一轉,直對自己的胸口!
【場景轉換!】
就在蘇黎刺向自己心口的那剎那,她已經開始了下一個任務。
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一剎那何至曜整個人都嚇呆了,扔掉匕首跌坐在沙發下,看了眼那兩個目瞪口呆的壯漢,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走。”說着起身就想往外跑,忽然又折了回來一把拔.出插在蘇黎心口的那把匕首,血濺了他一臉。
第二天,也是薛凡的生日,但他收到的卻只有悲傷。
蘇黎的屍體是被來別墅收拾東西的女僕發現的,就那麼躺在沙發上,雙手捂着心口,衣衫有些凌亂,烏黑的長髮垂地沾滿了她心口的鮮血。
薛凡見到這麼一幕的時候始終無法讓自己相信,他懊惱,後悔,自責,如果昨天晚上他趕回來,如果他沒有因爲安晴的請求而心軟,那麼這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那個愛笑的女子會一直在自己身邊,很久很久,如果卻沒有如果,任由着蘇母發狂似的拍打着自己,好似聽不見那些哭泣聲安慰聲,只覺得耳朵一陣轟鳴,世界都是安靜的。
後來警.察在電視機和沙發底下找到了錄音器和微型攝像頭,這兩樣東西清楚的告訴了所有人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後來何至曜被和安晴雙雙被判刑,本來以何家和安家的勢力要偷偷擺平這件事還是很容易的,但是蘇家不是一般人家,是不可能放着自己女兒這麼枉死,何況還有薛凡,那個偶爾還會笑的少年如今似乎不愛笑了,他說,笑只會讓他更難受。
這件事情過去的很久以後。
薛凡再一次打開那扇緊閉着的門,裡面的所有東西都保持着原樣,每天都有人打掃,可他自己卻是自那件事情後第一次進這個房間,走到桌子邊,上面有着零零碎碎的紙屑,還有筆,以及那套還未來得及試穿的衣服。
拿起那個裝滿星星的玻璃瓶,裡面有一張粉色的信紙,薛凡打開瓶塞把紙抽了出來,慢慢攤開,上面潦草的寫着幾行字。
她說,小凡凡啊,生日快樂,雖然我知道你高大上的生日宴會改成化妝舞會完全是爲了我臉上的傷,我心裡很感動的,但是呢,你要相信我這個人別的沒有,就是對樣貌絕對的自信,淤青算什麼,我畫個妝絕對亮瞎你們!
她還說,其實我覺得你笑起來還是蠻好看的,明明二十歲不到偏偏還板着個臉,知道的以爲你成熟,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裝.逼呢,來,笑個我瞧瞧。
哦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生日過後我要去一場遠行,也許會回來,也許咱們一輩子都見不着,然後我會在某個地方結婚生子,嗯哼?是不是覺得快要失去我了?那你着急不?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着急,冷血的傢伙,好歹我也喜歡你那麼久了,多少給點反應啊。
算了算了,不指望你啥反應了了,反正你這朵鮮花不成我找下一朵就是了。
後來的那封信被薛凡用真空袋永久的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