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與趙沐比試過的公子們面色有些複雜。
趙沐冷聲說道:“我已說過大家不用顧忌我的身份,儘管拿出真本事比試便是。”
白酒看着永安帝眨眨眼,“若我是一個平民百姓,有朝一日見到英明神武的皇帝舅舅,皇帝舅舅叫我別緊張,若我能真的不緊張那纔是奇怪了。”
“小酒說的不錯。”永安帝笑出了聲,也不知是承認了白酒那句說他英明神武的話,還是說她必定會緊張的話,他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多歲,整個人似天生就有一種威震天下的神采,所以常常會讓人忽視他俊美的臉在歡快的笑起來時也有幾分鮮有的孩子氣。
白酒摸準了永安帝的心思,她便直接說明了,“所以我覺得這場比試不公平。”
其他公子們心裡舒了口氣,白酒真是把他們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哪怕趙沐是真的武藝過人,只要他有着太子這個身份,其他人多少都會覺得他能贏了比試,肯定也與他的身份有關。
趙沐終於放下了拿着步搖的手,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可以重新再比一次。”
“就算再次比試,不過也是場景重演而已。”
趙沐這下子可以確定白酒是看不慣他沒有把步搖送給他,所以才故意出來搗亂了,然而白酒接下來的話又令人意外了。
“我和太子殿下比一場。”白酒笑,“我保證不會放水。”
衆人開始議論了出來。
趙沐眉頭一蹙,“我不和女人打。”
“小酒,比武場上對你來說過於危險。”永安帝也出了聲,他也覺得這個方法不妥,比武場上拳腳相向,就算多注意也會有意外發生,更何況白酒還是個不會武功的閨閣千金。
白酒卻打定了主意,“沒有規定說女子不可以參加比試,只要太子能贏了我,我就認同太子殿下確確實實是這場武鬥的勝者,否則……”
否則他拿着一個名不符實得到的東西送給心上人,那多諷刺呀?
白酒話不說完,卻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易雅,其中含義讓正面她的趙沐看的分明。
趙沐面若覆霜,他擡手,有太監走過來接過了那支步搖又退下,趙沐冷漠的說:“你若受了傷,我不會負責。”
“好呀。”白酒輕鬆的點點頭。
她的狀態很放鬆,不論是從頭看到腳,還是從腳看到頭,別說殺氣了,她渾身上下就連一點危險都沒有。
罷了,她既然要出醜,那就讓她出醜好了。
趙沐縱然不喜白酒,可是接收到了父皇眼神的他也心知白酒身份不一般,他不可以傷她,他決定就用一點力讓她摔倒就行了。
“先說好,你只要摔倒便算輸。”
“那我讓太子殿下摔倒了,太子殿下也算輸。”
趙沐不動,白酒便主動的走了過去,心中已有打算的趙沐不動如山,他看着走過來的白酒,在看到她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而一隻腳絆住了他的腳時,他心底裡也只有諷刺的冷笑。
確實,這是讓人摔倒的好辦法,但她顯然低估了自己的力氣,就她這麼輕飄飄的動作,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無……
剎那間,白酒抓着他的手轉過了身,她手上的力氣,腳上的力氣在一個瞬間驀然變得無窮之大,“噗通”一聲,一個大男人就這麼被她過肩摔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驚呼,一直關注事情發展的易雅詫異起身,就連永安帝都愣了一下。
躺在地上的趙沐僵硬的擡頭,見到的是面色看起來忐忑不安的白酒。
白酒柔柔弱弱的站在那裡,她頗爲惶恐的說道:“太子殿下又何必這麼讓着我呢?”
果真是太子殿下放水了吧,圍觀羣衆們找到了合理的說法,也就沒那麼詫異了,然而臉色鐵青着站起來的趙沐卻很清楚,他大意是有,可白酒也不像是他人眼中那麼的柔弱。
“我可真不好意思拿這支步搖……”白酒這麼說着,一手卻還是很自然的拿過了那支金步搖。
趙沐雙手緊握成拳,胸口鬱結。
白酒看向了永安帝,“皇帝舅舅,按照規矩,我可以把這支步搖送給在場最漂亮的女人吧?”
永安帝彎着眼角,溫和一笑,輕聲道:“不錯。”
白酒笑意盈盈的在衆目睽睽之下,把這支步搖戴在了自己的發間,那上面的流蘇輕快的晃動着,一如她驕傲又大方的笑容輕快又亮眼,“在場最漂亮的女人除了我也沒其他人了,真遺憾,我就只能送給我自己了。”
有人意外的捂着嘴,旁人想說這話可真是不要臉,但在看到發出了暢快的大笑聲後的永安帝之後,他們又看了眼白酒笑得明豔動人的臉,在這個時候確實也沒法否認,她的確是最漂亮的女人,陛下覺得高興,所以他們也要高興起來纔是。
於是,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白酒斜睨了一眼趙沐,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湊到了永安帝身邊去說好話去了。
趙沐的冷漠臉就像是冰塊那般寸寸龜裂,臉色更是變幻莫測,可謂是精彩紛呈。
除了趙沐,就只有恰好位置正對着白酒的越王府郡主韓汀汀能看到白酒的那個充滿了輕蔑的眼神了,她一臉呆呆的看着白酒的背影,還沒有回過神來。
“如果是我要的東西,從來不需要靠男人奪過來。”
不知爲何,韓汀汀就是莫名從白酒那短促的譏諷的目光裡感受到了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