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奺矜。”元歌張了張乾裂的嘴脣,喊出這個名字之後,再也說不出任何話,眼裡濃烈的情感將要噴涌而出。
沂潔的臉色一點一點看得見的陰沉下來。
你來幹什麼?
這五個字到了嘴邊,實在是說不出口。
直接無視好了。
她縮回本體,封閉了自己的五感。
說來奇怪,這三年多以來,她都沒有靜心修煉過,元歌一來,她就找到感覺了。
難得找到靜心修煉的感覺,沂潔迅速沉下心,不理會外界的事情,開始修煉。
見她不願意理自己,元歌上前一步,伸手想撫摸她的樹幹,卻被兇巴巴的會說人話的小松鼠一把拍下了爪子,“醜陋的人類!你想幹嘛?!不準摸!”
一隻松鼠而已。
元歌提起小松鼠脖頸上的皮毛,然後隨手一丟,把小松鼠丟到了不知道哪個草叢裡。
暈頭轉向的小松鼠從草叢裡爬出來,惡狠狠的正打算上去撓這個兇惡的人類,一出來卻看到這個人類抱着奺矜的軀幹哭的泣不成聲。
他哭的那麼絕望,那麼難以釋懷。
哭聲甚至引起了周圍其他神木的共鳴,整個樹林瞬間都飄蕩着一股悲傷的氛圍。
他是誰?
小松鼠思索片刻,偷偷張開了自己額頭上第三隻眼。
啊……原來是和奺矜有劫數糾纏的人啊。
沂潔修煉完再醒來,元歌在她旁邊睡着了。
她低頭看着睡在她樹根上的元歌,擰了擰眉。
這人到底想幹嘛?
元歌似乎有心靈感應,他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喃喃道,“奺矜,過來……”
過來個屁,又想使喚老子?
“奺矜,我不要你學元墨了,你不要離開……”元歌忽然嗚咽出聲,“你燒死我好了……”
沂潔一愣,忽然明白了這是三年前她要走的時候,元歌的心裡活動。
她輕聲問道,“元墨怎麼辦?”
元歌一臉茫然,“我不知道……”
沂潔翻了個白眼,正打算偷偷把他送出禁忌森林,又聽得元歌道,“她是骨肉血親,你是不可割捨……”
“你不是還有別的作品麼?”頭頂掛着閃亮的星空,沂潔心情忽然非常平靜,“比如西楚霸王項羽,比如美人虞姬。”
據說他們倆還成了一段後世傳爲佳話的曠世奇戀。
元歌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固執道,“我只有你。”
他抱住沂潔的藤,身上忽然散發着星星點點的光芒,連帶着她身上也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
“哎哎哎,你幹嘛呢?!元歌,你醒醒!”沂潔試圖搖醒元歌,卻發現他只砸吧砸吧嘴,根本叫不醒。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試圖裝睡的人。
沂潔忽然恨自己不是個送快遞的。
一陣白光的眩暈中,沂潔再次暈了過去。
她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啥呢,就這樣掛了?
不太好吧。
沂潔拼命睜開眼,對上一雙湛藍色的眼眸。
湛藍色的眼眸裡帶着微微的笑意,疲憊又平靜,眼裡滿滿的只有她,“你醒了?”
“啊……”沂潔呆呆的張着嘴巴,腦子一時間沒能轉過彎來,“敢問閣下是?”
“我叫,元歌。”元歌摸着她銀色的長髮,“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