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做個交易吧。”
君絕仰着頭，背脊挺得筆直，彷彿告訴衆人，就算他跪着，也必須傲骨錚錚。
旁邊的太監嚇一跳，伸手就要將君絕往地上摁，“誰讓你說話的，給我閉嘴。”
得罪陛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君絕許是因爲身體的原因，沒有避開太監，身子被壓得彎了彎，可他眸子依然盯着明殊的方向。
“放開他。”
太監一愣，隨後哆嗦的將手收回去，跪在一旁瑟瑟發抖。
明殊扯着嘴角，輕聲問：“什麼交易？”
“如今的天下並沒有陛下看到的那麼風平浪靜，陛下放我離開這裡，我替陛下做事。”
紫月國確實沒有表面上這麼風平浪靜，不僅僅是你寧芙蓉，還有其他暗藏的危機，她這個女皇，說到底，和當初被推上皇位的君絕沒什麼差別。
女皇留下的老臣或許是擁護她，也或許是……想有個傀儡。
真正待她好的，又有幾個呢。
明殊捏着一塊糕點，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語氣輕佻含笑，“你連自己的國家都守不住，憑什麼幫我？”
君絕果然臉色微變，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庭院裡風聲習習，垂落的藤蔓微微晃動，君絕眸子裡的那點綠意，彷彿被定格在那裡，被一陣無聲的絕望淹沒。
他張了張脣，聲音艱澀，“我……不再是當年的君絕。”
“嗯，我母皇亡了你的國，所以你現在要引誘我，好亡了我的國？”朕的國自己亡就好，畢竟朕是要做昏君的人。
“夕照已經沒了。”君絕一字一頓的道：“我只是想活下去，活得有尊嚴。”
“可是我不需要你呀。”明殊笑得燦爛，“不過，你如果願意給我做男寵，我可以考慮考慮，將你放出來，給你身份，給你地位如何？。”
君絕臉色瞬間煞白，他目光死死的定在明殊身上，像是不可置信，他爲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荒誕的要求。
君絕沉默下去，沒有答應明殊。
明殊捧着點心離開，蓮心等人心驚膽戰的跟上。
陛下當真看上了君絕？還是說着玩兒的？要是陛下當真看上君絕，到時候可怎麼辦。
走出很長的距離，明殊停下，偏頭看着某個方向，“蓮心。”
“陛下。”
“好歹是前朝舊皇，讓人好生伺候着。”
蓮心心底直打鼓，“陛下，您剛纔是說笑的吧？”
“什麼？”
蓮心覷着明殊，“讓……君絕給您做男寵。”
明殊笑，“不是。”
蓮心：“……”
蓮心嚥了咽口水，蒼白着小臉，“陛下，他是前朝的人，還是……您要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要他。”
明殊垂下眼簾，看着手裡的點心，脣角上揚出完美的弧度。
可是我只想要他呀。
-
周家的事發酵很快，如今皇城裡已經有人傳明殊罔顧律法，包庇貪污奸臣。
此時周大人正跪在養心殿上。
明殊懶洋洋的靠在金色的龍椅上，旁邊擺放着精緻的糕點，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她伸手捏着一塊紅豆糕，輕喚一聲，“周大人。”
周大人腦袋壓得更低，“陛下。”
“你貪污一案，證據確鑿，朕可是頂着壓力把你放出來。”
“謝陛下信任，臣以項上人頭做擔保，臣絕對沒有貪污，有人栽贓陷害臣。”周大人語氣篤定。
“所以……”明殊拖長音，“你現在需要給朕上貢……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周大人可疑的擡了擡頭，剛纔陛下說的什麼，上供？上供什麼？
“陛下讓臣自己找？”
“不然還要朕去找？”
“臣不是這個意思。”周大人解釋，“臣現在是戴罪之身，如果案子交給自己辦，就算查出來，也會有人不服。”
“哦，那砍掉好了。”明殊輕飄飄的應一聲。
周大人驚恐。
不不不……陛下這不對！！
周大人暈乎乎的被請出養心殿，蓮心關上殿門，小步走到明殊面前。
“你覺得周大人可信嗎？”明殊問蓮心。
蓮心垂着頭，“蓮心不敢妄言。”
“朕讓你說。”
蓮心捏緊手指，“周大人是跟着先皇的老臣，對先皇忠心耿耿，當初更是在先皇面前發誓會輔佐陛下，蓮心以爲……周大人可信。”
明殊笑了下，沒對蓮心的話做點評，“君絕如何了？”
“沒有動靜。”蓮心答：“那邊已經安排了，不會有人在欺負他。”
明殊點頭，提點一句，“別讓他看出來，該欺負的時候還是欺負欺負，不要動手就成。”
蓮心：“……”陛下你玩什麼呢！！
明殊窩在養心殿吃東西，桌子上的摺子一本沒動，蓮心幾次想催促，最後都止於明殊的眼神之下。
蓮心站在一旁，心底滿是煎熬。
陛下這幾天的行爲着實是有違常理，懶洋洋的，看誰都是笑，一點陛下的架子都沒有，可偏偏她偶爾的眼神，又讓人發怵。
【宿主，請你不要虛度光陰。】和諧號突然蹦出來，【你當昏君的同時，請做一個明君。】
明殊差點被點心給噎死。
她手忙腳亂的端着茶喝一口，將點心嚥下去，舒一口氣。
和諧號，你怕是在逗朕，你告訴朕，如何在做昏君的同時，還要做好一個明君？朕又不精分！！
【做朝臣的昏君，做天下的明君。】
和諧號頓了頓。
【宿主你不覺得這樣朝臣會更想打死你嗎？】這可是它想好久纔想出來的。
明殊：“……”會玩兒！
導演，朕能申請換個系統嗎？
【而且宿主，真要是亡了國，你可就沒這麼多好吃的了。】系統怕明殊不幹，又加了一句。
明殊：“……”不就是明君嘛！朕可以！
明殊隨手操起桌上的摺子，翻開——
密密麻麻寫的什麼玩意！
明殊一連翻好幾本，都是寫得密密麻麻，看得人要得密集恐懼症。
她摸兩塊糕點壓壓驚。
*
【和諧號】
明殊：朕就是做個昏君。
九少：陛下需要一個禍國殃民的美人。
明殊：說得極有道理。
九少：（羞澀）
明殊：上零食！
九少：噗——
九少：你特麼看看老子！上什麼零食，零食有什麼好上的！看老子！！
小仙女：其實票票也是個美人，閨女，來一打嗎？可以買零食哦！
明殊：上！
九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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