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繃着張臉,無喜無怒看着正低頭垂眼坐在沙發上揪着手指的簡迦宴。
她的脣抿的很緊,心情不是很好。
幾個小時前,染柒早已做好改造他的決心,先是情愛方面,她相信簡迦宴那驚人的經商天賦,但空有天賦,卻無手段城府,沒有無怒自威的氣勢,同樣容易成爲任由他人宰割的牛羊。
簡迦宴看上去太過無害,偶爾易於羞怯,放在學校,怕是會獲得純情少年的美譽,但這是社會,是染缸,是污濁,不是過家家,夜場應酬都是必不可少,他必須學會處事不驚,風輕雲淡之中,又能輕易威懾他人,反將他人一軍。
這並不好改造。
只因這個性格,完全是簡迦宴的想反面,陰暗又尖銳,要改造,只能讓他先學個表面,前十八年的性格,早已定型,並不好抹去。
所幸,簡夫人和染柒想的如出一轍,針對改造簡迦宴一事,並未有多大意見。
簡夫人本想從夜場找對風塵世故的男女,讓他們前來演習,哪怕教不了簡迦宴什麼,起碼能讓他見識下,社會底層的黑暗,擴寬見識,免得被人欺騙。
染柒也頗爲贊同,但不知爲何,簡迦宴死活不肯,緊緊地抱着染柒,弄的染柒喘不過氣之餘,差點被簡夫人那嫉妒仇恨的眼光殺死。
而後,簡迦宴委委屈屈的三言兩語,立馬讓簡夫人改了口風,看的染柒瞠目咋舌,甚至還未反應過來,簡迦宴就被簡夫人推給了她。
她下午還有事要出去,有個派對,她是想過改造簡迦宴,甚至改造的方向都幫他貼心地想好了,但卻沒想過,要自己親自上場。
她不喜簡迦宴是真的,出於姐姐對弟弟的關懷,染柒自認爲,她幫他想好方向,時時刻刻督促他,做到這個地步,早已仁至義盡,現下卻讓她親自來,不知該如何教不說,而且,還要白白佔用她的時間,任誰都會不悅。
染柒坐在那,單方面地跟簡迦宴瞪眼。
簡夫人正在門關換鞋,女傭正拿着一面全身鏡在她身前,她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對這一身還算滿意,側頭瞥了眼悶悶不樂的染柒,眉頭就擰了起來,“你這個做姐姐的幫幫你弟怎麼了?要是讓人過來,簡迦宴看上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染柒聽的耳朵都快要出繭子,方纔簡迦宴就好奇地問了句,夜場風塵中的女人漂亮嗎?簡夫人像是立馬回過神來,面目尤爲嚴肅,如臨大敵,一直在那神神叨叨,告訴簡迦宴,她們沒一個是好東西,仗着美貌,攀附錢權,做夢都想嫁進豪門。
甚至,還把染柒誇天上去了,說她們都不如你姐,以後找個夫人,一定要找個像你姐這樣淑女的名門閨秀,她們都配不上你巴拉巴拉的,弄的染柒在那一刻,莫名覺着,其實她就是簡夫人親生的都說不定。
“媽,您老趕緊走吧,你姐妹兒等着你去打牌呢!”染柒捂住耳朵,趕緊打斷她的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