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這樣說,但染柒仍舊冷笑道,“既非如此,那大姐方纔妄言孌童又是何意,莫不是覺着,我等身份只配褻玩美人?”
在蒼國,素來只有身份低等卑賤的商戶會褻玩美人,圈養孌童,從不娶妻。
太女神色完全陰沉下去,她眼神掃過周圍的宮人,不知裡面會有多少她們母皇身邊的眼線,只能賠笑,“三妹又說笑了不是,我自是無此番用意,三妹身份尊貴,又深得母皇喜愛,大姐欽羨不得,又怎會覺着你身份低微。”
太女隻字不提自己稱花灼爲孌童的錯誤。
染柒不言不語,卻沒也沒走。
太女自是看出她這是定要死揪着她的錯處不放了,不給個合理理由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她垂眼掩去眸內的兇狠,手心被尖利指甲掐出血痕,一再告訴自己定要隱忍,心下思緒流轉飛快。
見她似是還想拉易恆過來當擋箭牌,染柒倒先平平靜靜地看着她說。
“大姐,倒是忘了同你說個明白,過往都是虛妄,如今我早已想通,易恆跟着大姐是易恆的福分,我其實並無對易恆有過難言啓齒之意。
三月禁足中,早已想個明白,那不過只是手足之情,無半分男女之意,如今望大姐能善待我唯一的君,予我一方纔辱罵之言的合理解說!”
染柒這番言語,斷去了太女找易恆當擋箭牌的目的,又直接和他們說了個清楚,最後仍舊繞了回來,迴歸到那話題不放。
可謂是一石三鳥。
太女本想伸出去的手猛的攥成拳,袖口處已有猩紅血液流出,她看着周圍人,緊咬着牙,呼吸難言急促,胸膛劇烈起伏,染柒眸光平靜,不偏不倚,完全無視易恆投過來的心碎痛苦的不敢相信的目光。
片刻,太女張開抿的發白的脣,一字一句像是往外擠出來似的,眼眸恨恨,嗓音低的將近只有染柒一人能聽見,“方纔...是,大姐錯了,被怨妒矇蔽,還...還望三妹大量,別同大姐計較。”
太女牙都要咬碎了,她身份比染柒高,年齡比她大,如今卻不得不做出這般卑賤的道歉之事,只覺那刻直接就被染柒壓了個頭,踩在了腳下,但現下的形勢僵持着於她而言只有不利。
母皇素來寵愛染柒,這裡的宮人想必大多都是母皇身邊的眼線,這個錯誤拖得越久,保不準母皇會怎麼想她。
說是她看不慣染柒,以致故意針對染柒的側君都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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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染柒帶着花灼回到馬車。
留下一臉鐵青恨不得吃她肉拆她骨的太女在原地,易恆似是被打擊過甚,見太女這般氣頭上,竟是難得的沒有上前去安慰,而是望着染柒他們這個方向,不知在想什麼。
馬車裡早已烘了香爐,如今香氣瀰漫着整間馬車,略微濃郁了點。
染柒擰眉皺了皺鼻子,直覺這香還沒那人身上來的好聞,一上去便將窗簾打開透風。
剛坐下,眼前一道黑影掠過,懷中一重,那人跟沒骨頭似的,直接賴坐在她懷裡,蒼白勝雪的膚色,濃稠如夜的黑紗,將他整個人勾勒的像是夜間專門來蠱惑人心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