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猛的瞥見染柒帶血的嘴角，頓時壓下去了那些話，上前一步，滿眼盡是心疼，“姌姌，你的傷......”
染柒就這麼看着他，聲音很冷，“別這麼叫我，你真的讓我很噁心。”
孤鶩頓住，臉沉了下去，緊抿着脣，就這麼盯着她。
“孤鶩，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的一句話麼？”說到這，染柒神色有些許恍惚，眸底漸漸泛起了淚光，卻沒讓它掉下，她聲音很輕，“喬澤他對我很好，比你對我好。”
“是的，我都記起來了。”
孤鶩沒說話。
染柒看向他，低低地笑出聲，“你曾經說，是我對不起你，但你知不知道，你纔是那個真正對不起我的人！”最後一句染柒的聲音徒然降低，帶着濃郁的肅殺。
眸內越是含淚，她笑的越是開心，“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世人皆說我今生就只剩一魂？人有七魂六魄，若我真的轉世，又怎麼可能就只有一魂！”
孤鶩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脣緊抿，呼吸急促，身軀都在微微發顫，像是極爲抗拒那個答案。
染柒不管不顧，直言歪頭笑道，“那是因爲啊...我死的時候，魂飛魄散，根本就沒辦法進入輪迴道。”
孤鶩猛的看向她，退後了一步，臉色蒼白，低喃，“不...不可能......”
仙魔永遠都不會死，只要死後，全部靈魂進入了輪迴道，再投胎轉世，還是能根據線索找回故人的，但若死的時候，魂魄都散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染柒不管他，看着他臨近崩潰的模樣，心底漠然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喬澤就快要接受天罰，她必須爲他爭取多一點的勝算。
孤鶩他不是靈魂碎片的。
其實記憶中，染柒魂飛魄散前，她就已經知道了。
人都有一個誤區。
通常先入爲主，前世的她，第一個遇見的是孤鶩，以至於，潛意識認定了他是靈魂碎片，而這一認定，就認定了一萬多年，早已根深蒂固，難以被根除。
而這個認定，在遇見喬澤的時候，卻第一次開始產生了動搖。
她先遇見的是孤鶩，又過去了那麼多年，以至於，對比或是思考的時候，難免會下意識偏向孤鶩這邊，因此，就算喬澤比孤鶩更像薩羅，染柒也沒有把孤鶩去除，反而退而求其次，認爲有兩個靈魂碎片。
卻不會去想，或許喬澤纔是那個真正的靈魂碎片。
但現在，她重來了一世，先遇見的是喬澤，偏向喬澤這邊，去看孤鶩，她卻發現，其實孤鶩身上有很多很多被她刻意忽視的違和。
這些，是薩羅絕對不會做的。
只是她被先入爲主，和多年來的反覆提醒給矇住了眼，迷茫困頓之中，看不清正確的答案。
染柒將劍抵在如畫的喉嚨，見孤鶩恍惚地看過來，她道，“當時你把神器借給她，你可有想過，我會因此而死？”
世間任何不能真正傷害仙魔，唯有神器，足以令人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