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軀高大挺拔,斜倚在牆邊,一條腿微微屈着,明明一旁還有空位可讓人行走,卻因他站在這,連靠近都不敢。
染柒問了系統無果,只能當做沒看見,低頭徑自走過。
男人也沒攔她。
從廁所到會場只有一條走廊可走,等染柒她洗完手出來,那處的男人早已不在。
好似方纔的種種,不過只是她的幻覺。
這個小插曲染柒並未放心上,還以爲那人不過只是她之前認識的人。
她回到座位,賀時琛眉頭皺的緊緊的,薄脣抿着,漆黑深邃的眼眸暗沉的辨不清裡面的任何,他削瘦的白皙指尖放置在扶手,身旁有個中年男子正對他說着什麼,哪怕他神色透着幾分不耐,卻仍舊沒有打斷。
見她來了,他才伸出手一把扯過她,染柒正經過,被他一扯便順勢摔在了他腿上,被他護着,身形倒沒歪的太厲害,那中年男子顯然也是混跡了上流社會之人,世故又圓滑,被這般打斷一點都沒惱,反倒笑眯眯的順勢誇讚他們伉儷情深。
染柒認得這個中年男子,好像是某個市的官員,官位還挺大的。
當時她躺在病牀上看電視,好幾個民生頻道都有他的影子存在,向來民不與官鬥,她原以爲賀時琛只是個單純手段狠戾的商人,現在這個中年男子對賀時琛透着的明顯低微的恭敬,讓她心下不由微微驚了驚。
這個前夫,好像有什麼瞞着他。
除去過往的記憶,他自己的身份都似是隱瞞了。
中年男子離開,臺上的拍賣正進行的如火如荼,耳邊鬨鬧聲一聲高過一聲,賀時琛便是在這時,沉默着,帶着她離開了會場。
上了車,司機卻沒進來。
賀時琛在那抱着她,頭靠在她的頸窩,閉着眼,不知在想什麼,炙熱的氣息拂掃過脖頸,引來陣陣的微癢,車內的空間並不大,沒過多久,染柒便覺得有些熱了。
終於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染柒偏了偏頭,輕聲問他,“賀時琛,你怎麼了?”
他的下頜抵在染柒的肩頭,一手扣着她的後腦不讓她擡頭,略微沙啞陰冷的話語在緊閉的空間內緩緩響起,聽不出男人的真正意圖:“見到他高興麼,嗯?”
“誰?”染柒微頓,忽地想起走廊那個男人來,“他...我認識?”
她本想擡頭看清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神色,卻被扣着,又像是男人故意不給她看,掙扎了會,察覺無用後染柒便認命的維持這個姿勢聽他講。
但許久,他都只是沉默着,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卻又因不變的姿勢,察覺不到時間流失的存在,染柒動了動脣,本想問他,到底瞞了她什麼事,明明失憶的是她,忐忑不安,對未知恐懼的卻變成了他。
然而,最終還是沒問,想來問也是白問,想從薩羅那套話,她的道行還暫時不夠,目前頂多能察覺他臉部細微的表情。
半響,他略沉低低的聲音響起,裡面像是沒什麼情緒,卻又像是隱藏着鋪天蓋地的陰鷙:
“不認識,你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