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從暗處緩緩走出,月色緊靴就這般踏在鋪滿灘灘還依舊溫熱的血液的地上,手上的利刃在微光的包裹下,耀着森森寒光。
男子走路極爲輕緩,但每走一步,踐踏着溫血,但那鞋面甚至衣襬都未曾染上分毫,他走的很穩,甚至連衣袂都未曾因他動作而擺動。
隨着他的步步靠近,坐在地上的裴若卻是瞪大了眼,大喘着氣,嘴脣不由地哆嗦着,宛若見到了死神降臨般。
此前不知經歷過什麼,她本就慘白的小臉瞬間煞白得不見絲毫血色,她眸光緊盯着那人緩緩靠近的身影,眼眸內佈滿可怖畏懼,渾身不住顫抖地往後挪,甚至地上粗糲的石子順勢磨破她嬌弱的手心,刺痛傳遍四肢百骸,滲出鮮血都不自知。
她被極度恐懼包圍着,恨不得當場死去!
君清顏在她面前站定,用冰寒的刀面毫不憐香惜玉地猛然挑起她的下顎,甚至因用力過猛,刀刃劃破了她白皙瑩潤的皮膚,幾絲血液沿着冰寒刀面滑落,像是在爲其染色,嗜血妖異。
他居高臨下地望着髮絲凌亂,顫抖不已的裴若,此時的她,無半點倨傲凌然之氣,甚至連臉上一向帶着的溫柔假面都被深度恐懼所攻破,面目慘白而扭曲。
君清顏盯着她,目光森寒,語氣更是冷若冰霜,“裴若!孤可曾說過,讓你安分守己...”
那凌冽的殺氣仿若猛然陷入她的四肢百骸,她齒間打顫,說不出一句話,甚至被嚇得無法動彈。
之前,這裡,燈火通明,她被人壓跪在地,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人,將她的一個婢女,剝皮拆骨。
她甚至,連閉眼的勇氣都無,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邊死死地盯着,一邊乾嘔,就這般煎熬,生不如死地看完了全程。
那女婢被剝皮前,那嘶烈的尖叫,苦苦的哀求,目瞪欲裂的掙扎,她死都忘不了那無比可怕的場景...
但她卻不知,這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在她乾嘔疲弱,被眼前這一幕折磨得臨近崩潰之際,她又親眼甚至近距離看到,那個女婢血肉模糊的身軀,被拆分,被抽骨!
那節節白骨散落在地,甚至還有幾根落在她面前,那纏着血肉的寒骨,那鋪滿一地的猩紅血液,都像是噩夢般,狠狠地襲來。
她暈過去,又被人弄醒,往往復復!沒有盡頭!
簡直生不如死!
醒來之後,她看到那場景,再次趴在地上乾嘔,甚至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真想自己就這般死了,好結束這猶如腥血噩夢般的折磨!
而所有人的表情,整個過程,依舊是平靜無波,沒有絲毫波瀾。
他們都是魔鬼!
魔鬼!!!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那些全程面無表情之人對其恭敬地行禮,她才雙眼無神,怔仲而無力地摔在地,髮絲極其凌亂,臉上還沾着血跡,不斷搖頭,顧自低喃,宛若已瘋癡傻。
那個被折磨致死的女婢,就是那個打斷他們用膳,還被處以懲罰的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