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都忘了她啊。
從任務世界離開之後,系統就會從這個任務世界抹去有關玩家的一切。
但是,從已知信息來看,還是有可能會保留下玩家到過的痕跡。
要麼是歷史任務世界,爲了不篡改歷史軌跡,符合歷史軌跡的積分給很高後,不會抹去玩家造成的影響;二來便是在任務世界中的npc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記得玩家,必定要是最深切的感情,要麼愛到極致,要麼恨到極致,除此之外,玩家的影響還是會被抹去。
所以比起什麼穿越重生拯救世界太陽銀河系,這場比賽纔是真的不會破壞時間軸的穩定,因爲一切都被抹殺到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發生呢。
鬱婕得到答案後不再出現,你可以說她冷血自私,反正這麼說並沒錯。
因快到臨產期了,加上京中醫療條件是全國最好的,辛受便不讓她回了,在離醫院最近的酒店住着,生怕鬱婕一旦生孩子就來不及。
辛受成天哪兒也不去,更不和鬱婕說話,鬱婕每次見着他都恨不得送他一個白眼,誰叫他影響心情。
大概,鬱婕還沒發現,對她來說,孕期的荷爾蒙激素一類的對她還是有所影響。
於是某一天,他們受到了一張碟片,一同送來的賀卡上寫到:別問來源,送你的禮物。
辛受在讓人檢查確定沒什麼問題後,隨了鬱婕的心思,在酒店看起了碟子。
影片裡是兩個熟悉的人,聲音清晰可聞。
辛受站起身,同手同腳的走過去想要關電視。
鬱婕惡趣味已犯,她制止道:“行了,我想看看,難道這麼小個心願你都不願意滿足。”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他只好打碎牙合着血淚吞了下去,溫順的坐在原地。
影片裡是辛受和謝小容的談話內容,就是謝小容最後與他們見面那天。
謝小容問他:“學長,你不再喜歡我了麼,你從前說過,你最喜歡的便是我。”
“我的確喜歡過你,也在一定的時間裡懷念過你,但終究只是過去的事,如今,我想娶的人是她。”
“爲什麼是她。”謝小容的臉色並不算好看。
“誰知道呢,也許不過是因爲我現在想結婚罷了。”辛受微微的笑着。
最開始的時候,他沒想過結婚。
後來,提起結婚,除了她,他就沒想過別人。
她是毒,她能夠滿足他所有的感受,她不會因爲他的言不由衷與僞裝出來的惡毒強大離開他,她柔順到不可思議。
原諒他輕浮,原諒他言不由衷,僅僅因爲對象是她。
他微微笑了,褪去陰鷙,他也不過是個缺愛的男人。
他溫和道:“最初你離開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因爲我還不夠好,無法將你留下,我後來明白了,有時候,老天沒給你想要的,不是因爲你不配,而是你值得更好的。”
謝小容蒼白着臉問道:“你是否從沒愛過我。”
“愛過。”辛受對待感情永遠至誠,不會撒謊,他只是道,“已經都過去了。”
謝小容撲在他身上道:“不,還沒有過去。”
他捂着自己心跳,真好,已經不會再因爲看見她而跳動的不知所措。
他如同田螺,堅硬的殼下面包藏着脆弱的肉,獨佔欲也好,冷漠也好,甚至是陰鷙,都不過是掩護,褪去所有一切,他依舊是當年停留在房間櫃子裡的小鬼。
目睹母親偷情,父親殺母,時至今日想起,眼前依舊一片血紅。
他想,他當初應該是真愛過謝小容的,不然怎麼會接受謝小容這樣與幾個男人勾搭不清的女人,和讓他將心冰封的母親有什麼區別。
可是不再愛了。
愛的也不會是她,真好。
他聽着自己心跳的聲音,很穩當。
你是虛假的春天,是不能同歸的殊途,是我年復一年藏在枕下的春秋大夢。
她是我握在手心裡真實可觸碰的油鹽醬醋茶。
所以,謝小容你離開吧,你再也無法影響到我。
他道:“謝小姐,你可以離開了,我想你的男朋友們應該很着急你又不見了。”
謝小容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從沒愛過我,時至今日,一點兒好感也無。”
他點頭,自覺說的已夠多了。
“我想看看她。”看着他要拒絕的樣子,她強調道,“就一句話,多的不說,更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點頭同意。
後來的事,鬱婕就知道了。
鬱婕笑眯眯道:“沒想到你這麼中意我。”
“恩。”他竟有些羞澀的模樣。
“可是我不愛你,甚至我從沒有愛過這世界,它對我也一樣,所以,你也可以不愛我,這並沒有什麼關係。”鬱婕說這話並不是爲了傷人,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也許很多人會愛上她,將自己不討喜的一面隱藏起來,留下討喜的模樣自然會很多人喜歡她。
可她,從始至終就不懂感情這回事。
辛受註定失望。
你不能指望一個自己都對感情不瞭解的人不斷付出感情,尤其是面對辛受這樣的感情黑洞。
但是,沒什麼要緊,她表現出的溫情足夠她去欺騙別人了。
他說:“沒關係,許多人並不相愛,卻可以相處一輩子,愛是非常容易令人厭倦的。”
他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當年愛的死去活來,非他不可,可最後還是被時光消磨成虛無。
很多人於茫茫人海中,訪靈魂之伴侶。
得之,幸也。
不得,命也。
可我終究不會認命,你知道的。
辛受慢慢的笑了起來:“沒有關係。”
鬱婕便放鬆了。
她本就是預產期快到了,加之之前差點兒小產,胎兒有點兒不穩,所以比預產期早了兩個星期。
疼痛來的突然,好在她一向能忍痛的,她推醒辛受,道:“我好像要生了。”
辛受於迷迷糊糊中聽見,突然跳了起來,像是被嚇着了,第一反應便是給主治醫生打電話。
等她被推進醫院手術室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辛受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就已經被這消息衝昏頭腦,所以他現在邋里邋遢的等在手術室外,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昔日精英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