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那股吸力現在變得微乎其微,鬱婕也不能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鬱婕慢慢的後退,她知道讓浮白幫忙會更方便,但是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總感覺不論從何說起,都蜜汁尷尬。
她想她最近是得了尷尬癌,纔會看什麼都尷尬。
然而浮白的眼神卻看着她,彷彿能夠看到她在哪個位置。
鬱婕越退越快。
浮白五指一張,將布袋張開,鬱婕被布袋收了進去。
浮白捏了捏,鬱婕欲仙欲死。
大抵……她……貌似用錯詞了。
不過也不要緊。
但她的確要死了,這布袋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能夠隔絕她吸收陰氣,她作爲一個纔在這世上生活一個月的新鬼,內心甚是惶恐。
該不會她就這麼被玩兒完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布袋才被打開,她睜眼看見的是一羣鬼,什麼樣的都有,但最多的還是女鬼,這女鬼中有幾個一看就是鬼王級別的,鬱婕估摸着,如果是她本身的話,大概要解開第五重封印才能打得過,而往往鬱婕遇到的敵手,只用第三層便足以。
隨着鬼的增多,即便它們在的地方有封印,還是免不了到處腥風血雨,那黑壓壓的陰氣將皇宮上方好不容易聚集的龍氣都給壓的暗了暗。
她隱藏在一羣鬼裡面,暗暗觀察。
只見浮白走了進來,換了身衣裳的他看起來雍容華貴,妥妥襯得他是太子。
鬱婕心情卻暗澀了一下,倘若恕己沒有離開,這太子本該是他的。
正因爲她這一暗澀,浮白再度變了臉色,他近乎瘋狂道:“娘,我知道你在,你出來,你一定就在這裡,你快出來,孩兒很想你。”
鬱婕不知道他是怎麼感知的,但她知道,浮白是看不見她的,不然,他就不會這樣幹叫着,而會像一個披荊斬棘的勇士走到她面前,彷彿她是他的公主,他爲她做什麼都應該,拼盡全力都要達成,哪怕是他的性命。
她所有的子女對她都是這麼親近,親近到似乎有點兒不正常。
鬱婕不知道。
因爲她從來沒有在正常的家庭待過,她不知道,一個正常的家庭應該是什麼樣子。
但她很高興,她有這樣的兒女。
她嘆了一口氣。
浮白因久久得不到回答而變得狠戾的面容一下子垮下來了,他自言自語道:“娘,我不強求,不出來便不出來吧。”
他起身,手中捏訣,偏頭近乎瘋狂的笑道:“娘,我知道你不出來是因爲你沒有身體,沒關係,雖然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的身體能配得上你,但我能助力爲鬼修,娘,等我。”
等你個屁。
乖兒子,爲娘真的不需要你給的身體,爲娘只需要自己的屍體。
世界那麼多,何苦拘泥於一個。
這個世界不行,大不了換個世界再來。
何必毀壞世界殺生靈。
鬱婕自從成了鬼之後,五感特別靈,這耳朵不是一般的好使,自然聽見了這番話。
但是,她聽見了,也代表別的鬼也聽見了。
當即羣情激憤,紛紛表示,如果有可能逃出去,別的事不着急,着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死生出這龜孫兒的女鬼。
簡直太壞了,往日無愁近日無怨的,居然一言不合就要屠鬼。
鬼它招誰惹誰了,生前沒做快活人,死後還要再死一次。
欺負人,哦,不,是欺負鬼呢。
而,浮白下一刻的話,直接讓鬼開始衝擊封印了。
“天道煌煌,后土昭昭,昔我聖靈,化萬鬼兮……”
鬱婕沒聽明白,很多鬼也沒聽明白,但是這些鬼裡面有明白鬼。
當即一鬼叫道:“快,衝擊封印,不然等他練完了,我們永世不得超生。”
這麼嚴重啊……
別騙人了。
難道以爲她會信嗎?
沒錯,她真信了。
鬱婕猛地聚集全身力氣往封印的結界上撞擊。
天啦,她還不想灰飛煙滅。
儘管系統(鬼知道到底什麼東西)說,哪怕灰飛煙滅了也可以救回來,她也不想死。
說來說去都怪這倒黴孩子。
急,我家孩子中二病晚期,救不了,怎麼辦?另外,我還不想打死他。
鬱婕惆悵至極。
老大容易自怨自艾,老二膽小如鼠,老三中二病晚期。
公孫家孩子的成長教育非常成問題啊。
鬱婕更加惆悵了。
惆悵歸惆悵。
結界還是要撞的。
鬼多力量大。
結界被撞開一個缺口,數以千計的鬼魂往外飄蕩。
浮白早有準備,他將小布袋捏着口,口中喃喃,雙指一豎,不僅小布袋往裡收着鬼魂,陣法也收納煉化着鬼魂。
跑遠了的鬱婕回頭一看,頗爲可憐它們,更可憐公孫先生,就浮白這熊孩子的造法,公孫先生掙功德養家之路真可謂是任重而道遠啊。
至於那羣又死了一次的鬼魂,鬱婕假惺惺的爲它們掬了一捧同情淚,然後溜之大吉。
每一個躲過了這兩道捕捉的鬼魂都溜之大吉。
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
愛誰誰,自己性命最重要。
鬱婕溜出去後,便打算往宮外溜達。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又被吸走了,就是那種無法反抗的。
她支着頭,不做抵抗的任憑自己被吸走,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小吸鐵,到處都是大鐵球,對她吸引力只有這麼大了。
身不由己的痛苦,誰能懂。
她一邊吐槽,一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吸進一塊石頭裡了,也不知道這石頭到底是什麼,她動彈不得,能看能聽不能動。
這尼瑪是玩兒木頭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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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哀嘆着,然後就被一隻手提住脖子按在印泥裡,再然後壓在奏摺上。
別問她壓印泥的位置是哪兒,簡直太羞恥了。
壓完奏摺後,她又被放回盒子裡,四周一片黑不隆冬的,看都看不見,簡直覺得比關禁閉好恐怖。
鬱婕很想知道這麼對她的人是誰,但是她看不見。
不過,用屁股想也知道,在皇宮裡幹活的只有皇帝一個人,浮白是太子,那皇帝肯定是長孫闕。
她是真想咬死長孫闕,這傢伙就是和她作對的。
認真臉。
然而,她是真被這玉石困住了。
想做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