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是混沌。
“什麼。”這是秦漢子。
“什麼。”是的，就連公孫先生也未能免俗。
秦易郎扶額道：“你們還真是八卦啊。”
說是這般說，秦易郎還是微微提了提當年：“當年，我爲天命之子，三千佳麗無不絕色傾城，知我意者如過江之鯽，可我偏偏喜歡上我師尊，師尊不懂我，傷我恨我，可我依舊喜歡他。”
天命之子這種破廉恥的詞，也得虧他說的出口。
好在大家都不是人。
準確點兒說，大家都不是普通人，都是天上下來歷劫的神仙。
這種詞細想來也不算太破廉恥。
公孫先生在一旁淡定補充道：“他師尊是個男人。”
混沌不以爲意道：“男人嘛，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反正世上的除了男的就是女的。”
秦易郎點頭道：“師尊是個男人，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和他不曾傷天害理，天道卻容不下，說什麼陰陽，誰規定的陰陽纔是正，我不管，我只要他。”
公孫先生平靜道：“說起他師尊，他便有些瘋魔。”
混沌諷笑一聲道：“自洪荒分出去的天道越發古板了，那些所謂的大能一個個跟什麼似的，總有一天要毀幾個世界玩玩兒，免得成天擺出一副老子最牛的姿態。”
秦漢子應聲道：“是了，混沌，你說這話，反叫我看得起你，。”
不論是軒轅三妖還是混沌，都是混不吝的主，自然是臭氣相投。
就這麼一檔子事，竟讓秦漢子與混沌的之間的仇恨少了那麼些。
秦易郎道：“我與你們說這麼多，就是告訴你們，從鬱婕那裡能看出來，她現在不過是對公孫感情越來越深罷了。”
公孫先生看着自己腕錶，表上數字從五十變成了七十二。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等到了一百時，鬱婕必定對他情根深種，給個那啥都不帶換的。
秦易郎將話題兜回一開始的問題：“她現在的心理問題在於對自身認知產生的茫然。”
行吧，跑偏的話題還記得回來。
公孫先生不以爲意道：“這有什麼好茫然的，她就是她。”
秦易郎儼然成了心理醫生，他道：“對，這個問題對你來說的確如此，她就是她，誰也不是。但是對她來說未必是這樣，身邊的人突然都變成了認識自己的人，是自己上輩子認識的人，可是自己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免不了懷疑，這些人的接近到底是因爲她是鬱婕，還是因爲她上輩子。”
秦漢子側頭道：“姐姐會想這個？我見她的模樣，還以爲她什麼都沒想。”
秦易郎將酒杯倒轉了一下，抖落兩滴酒液，起身道：“你們大概不知道，我卻是很明白的。”
看着他蕭瑟的背影，一看便知道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只是沒人買他這帳。
秦易郎見狀只好笑笑，道：“放心好了，等她再去兩個世界玩玩兒心情就好了。”
衆人一臉的你在逗人，合着他們剛剛聽了半晌，都不過是聽了堆屁話。
衆人親切而溫和的進行了肢體交流，場面一度溫馨浪漫，途中，衆人分別和秦易郎進行了一個溫柔的會面。
事後，秦易郎起身，心痛無以復加，帶着青眼圈就跑了。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倒黴到衆人按在胯下欺凌的日子，果然離了自己的故土就不值錢了，他也不是什麼天命之子了。
果然人離故土命賤。
他嘆着。
打了個爽的三個人，愉快的暫時和平相處。
公孫先生在做完自己的工作後，才起身向公司趕去。
而秦漢子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發現了自己一直沒發現的事，原來她和混沌實在是臭味相投，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所以她決定帶混沌在這個世界去看看。
各有各的事，就互相不摻和了。
公孫先生到了公司卻沒看見人，也不知道去哪裡走，拉斐爾一直判斷鬱婕是未知名人士，是不願意給她配對智腦權限的，即便是用kengniwener公司的名號也只讓她可以自由出入公司，未能改變其他，所以鬱婕的去向沒人知道。
鬱婕此刻躲在第四街區的老房子裡，一個人抱腿坐着。
王老狗出現的恰到好處。
王老狗出現的時候身上帶着酒臭味，這樣濃烈的酒臭味兒讓鬱婕第一時間就發現他了。
鬱婕道：“你是誰？”
王老狗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她的頭。
乾燥的手指，夾雜着酒味，卻是久違的心安。
“你是誰？”鬱婕迷惑的再次問道。
王老狗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養大的。”
“是啊。”鬱婕抱着自己，道，“你說的對，我再怎麼想，都是你養大的。”
鬱婕很低迷，她迷茫道：“王老狗，你一直告訴我，不要去想太多東西，你說我想的東西太多，總有一天會害了自己，我照你說的做了，不去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可是我覺得我還是不開心。”
“恩。”王老狗只是低低應和一聲，並不多說。
鬱婕偏頭道：“我一直沒明白愛是什麼意思，現在其實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我覺得我很難過，比最開始帶着九鳳她們時還難過。”
她認真的看着他，詢問道：“是不是不愛了就不會這麼苦。”
“你想放棄了？”
“不知道。”鬱婕很茫然。
王老狗拿出一個髒兮兮的酒瓶子，瓶子裡有奇怪顏色的液體。
他頗有耐心的解釋道：“愛固然會很苦，但是不愛也苦，這是絕情池水，喝了以後，情絲會被抽出飛上九天，落入月老的情樹上，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情，你想好吧。”
鬱婕沒有動，彷彿魂魄已經飛走了。
王老狗見狀不禁搖頭，到底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姑娘，他心疼啊。
情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這麼折騰人。
王老狗道：“你……”
話到底是沒能說下去。
他轉身出去了，讓這姑娘自己慢慢想，好好想。
他走出門時，月色正好，就像多年前他撿到她的那個夜晚，她小小的，十分可愛，一轉眼，竟也過去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