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辛的那隻狼爪還沒有變回來,而是維持着舊樣,他卻已經呆滯,他以爲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她不過是迫不得已,他從沒想過,她會這麼真摯的愛着他。
鬱婕嘆了口氣,走過去,又親了親他嘴角,她心裡有很多話想說,這幾個月裡一直憋着。
她不止一次的說過,她不是笨蛋,如果她不說,她只是不想說,給人留面子呢。
她在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有很多問題想問了,到現在爲止,她不止一點兒的問題想問。
她想了想,最終沒問出口,因爲一切問題的源頭都指向公孫辛,她對於自己護的犢子都是一個態度——她既然護了,除非他們對不起自己,否則,她絕不過問。
她只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公孫辛,我不知道你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你留在我身邊一無所知,我對於有關你的一切都不曾知曉,卻依舊愛你,若問我有多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除了你,我一無所有,所以,你絕不能拋下我。”
這話她一共提了三遍,爲自己豎的fg豎的牢牢的。
公孫辛抱着她,懇切道:“從見到你後,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
這話鬱婕是信的。
兩人黏黏糊糊了一陣兒後,才繼續往前走。
這樓裡透着邪乎,鬱婕這血色大刀按說可以劈開一切陰氣,再者,公孫辛是狼妖,他身上的妖氣按說也可以驅散部分陰氣,但是,這兩人湊一塊兒,不說自己沒把陰氣弄乾淨,還分別遇到些危險,鬱婕心情不大美好,她本以爲自己就可以解決,哪知道還解決不了,這樓實在是太古怪了。
她雖然揣測寫日記的王倩倩指不定會是大boss,但看了看這陣仗,實在不像一個才死了不滿二十年的鬼的手筆,恐怕這下面的水不是一點兩點的深。
兩人往前走着,通過鬱婕待的那間房,什麼都沒有,荒蕪破舊得緊,甚至連鬱婕找東西時扔在地上的東西都在。
鬱婕將手中大刀往面前一揮,屋子破碎,裡面成了另外的景象,甚至還有一個人,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人,鬱婕看着那人,心裡實在是不舒服,原因無它,實在是這人長得跟“她”太像了,像的自然是鬱婕本尊,而非鬱婕附身的這具身體,那人真是又美又豔。
鬱婕卻覺着自己活像是一個被人盜版了的東西,心情不愉快,公孫辛的眼神突然複雜起來,甚至還皺了皺眉。
那人從屋中的窗臺處跳下來道:“我是王倩倩。”
鬱婕道:“你附在她身上做什麼。”
鬱婕會這麼問,是因爲這個自稱王倩倩的人身上的衣服是這幾年比較流行的款。
從某方面來講,不得不佩服鬱婕觀察之仔細,心思之靈動。
王倩倩道:“我來是要你們把季方找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我們被困在樓裡面,出不去,怎麼去找季方。”鬱婕不忙着答應也不忙着拒絕,而是陳述現實。
王倩倩道:“這簡單。”
她拍了拍手,陰氣沒有改變,舊樓也沒有改變,她神色難看起來:“我控制不了這陰氣。”
鬱婕覺得沒什麼好講的,牽着公孫辛的手往前走。
王倩倩現在用的是別人的身體,走路其實也有點兒聲音,她跟在他們後面走路發出的聲音,鬱婕聽見了,卻沒有說話。
這勉強算作一行三人的人走了走,在整棟舊樓裡上上下下,一層一層的仔細搜尋,硬生生的沒有再找到半點兒線索。
鬱婕都快發火了,這都什麼事,以爲她參加密室逃脫呢,密室逃脫也沒難到這程度。
好吧,當初第二次團體賽中的密室逃脫,雖然她很認真的思考,但是怎麼走出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何況,那還有暗示,總比現在什麼暗示都沒有的強。
她從七樓走到一樓大廳,不動了,她問王倩倩:“你能不能感應出這樓裡有幾個人。”
“還有一個。”
她道:“送來吧,人多力量大,也許能出去。”
王倩倩點點頭,不過是眨眼功夫,茅十八就出現呀他們面前,茅十八打量着眼前的三個人,確定是真人,而不是幻象後,心情十分愉悅。
他道:“大師姐,你怎麼來了。”
鬱婕沒理他,只道:“王倩倩,看來你做鬼做的還算不錯,那你爲什麼沒法驅散陰氣。”
王倩倩皺着眉頭,十分痛苦的樣子,彷彿在想一些會讓她感到痛苦的事。
茅十八道:“大師姐,你有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鬱婕聳肩道:“沒有。”
茅十八看着這不大像大師姐的大師姐,有些遲疑,道:“難道又是幻覺。”
鬱婕懶得多說這些,她取出羅盤,羅盤在手心亂轉,像個小陀螺一樣,不停歇的那種。
鬱婕看着王倩倩道:“你只有這個心願了?”
“是。”王倩倩有着大小姐脾氣,死去這麼多年,一個人孤寂慣了,雖然依舊有些大小姐脾氣,事實上卻還是極爲淡定,再說了,八幾年九幾年的大學生還不像後面那麼廉價,她也不是個笨人,就算有什麼想不開的,這麼多年,也該想開了,除了一件事,她道,“我只想問他,當年他爲什麼要殺我。至於父母,這麼多年,再多的痛也該沉澱了,我再次出現,也不過是讓他們覺得痛苦。但是我想嚇唬土老帽,最好嚇死他,下了陰曹地府,我再炮製他。”
說到這裡,她對三人笑着:“你們一定在笑我一點兒都沒有社會主義價值觀,但是,有些事,一定要你自己經歷了纔會懂,就像我,我活着的時候,從沒想到,有一天得藉助你們才能看見土老帽。”
鬱婕心中嘆氣,如果有人能從這片將蘇杭包圍的陰氣中走出來,找到這裡,救出他們時,也許他們已經死了,她剛剛各種試探,心中明白,光憑他們的能力,沒辦法從這片陰氣中離開,他們能做的只有混吃等死。
既然出不去,她坦然接受這個現實。
她道:“你這麼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