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連三天都是那羣老匹夫進諫,他看得生氣,扔了奏章,去了養心殿,養心殿中本在溫柔笑的人,看見他來了,立馬就冷着臉。
鬱婕道:“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娶我,可以的,你可以的。”
鬱辛冷聲道:“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什麼了。”
“還用他們說?宮中誰不知道,也只有你,才做得出這種事。”
鬱辛嘆道:“我不想和你吵。”
鬱婕冷聲道:“正好,請你離我遠些,我並不想看見你。”
鬱辛退出門外。
鬱婕看着支線任務,冷着臉,反正,多掙點兒積分點總是沒錯的,鬼知道可以在什麼時候用上。
【支線任務:拒絕——上輩子你被他虐殺,這輩子他的示好卻不代表你一定要接受。
任務成功:拒絕鬱辛示好。(2╱10)
任務失敗:未曾拒絕。
任務獎勵:拒絕一次獎勵一千積分點,不拒絕倒扣一千積分點。】
也就是說,如果鬱婕一路答應下來的話,別說掙積分點了,簡直是在倒扣好嗎!掙不到一萬積分點,還要倒扣一萬積分點,簡直是損失了兩萬積分點。
鬱婕纔不幹這麼虧本的生意。
他坐回自己座位,彈琴。
一日復一日,鬱婕以爲自己快要閒得發黴了,有人卻出現在他面前。
二皇子一貫的放蕩不羈道:“老四,我來看你了。”
鬱婕道:“二皇兄好逍遙。”
二皇子道:“是嗎?要不要爲兄帶你去逍遙一下。”
鬱婕給他倒了一杯水道:“不用,二皇兄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二皇子面目變得非常嚴肅,甚至帶些愧疚,半晌,他才惋惜嘆道:“你這麼好,怎麼會沒有好下場。”
鬱婕聽他這麼說,心裡已做好準備,他道:“說吧,什麼事。”
“他做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我聽聞,有人已經打算進宮來刺殺他或者你。”
鬱婕神色平靜道:“因爲他要娶我爲妻,不僅霍**常,還是兄弟**,所以那些人要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幟以私人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是。”
鬱婕一雙細長的眼睛看着他,神色間極度淡然,端的是好儀態,他問:“你呢?那麼你呢?二皇兄。”
二皇子眼神落在他的臉上,道:“是的,我來也是要你命的,但是,我願意幫你逃出這皇宮,許你一世衣食無憂,二哥沒本事,沒辦法幫你把皇位奪回來,只能幫你逃離這皇宮了,出去後,找個好姑娘過一輩子。”
鬱婕慢慢的握住了桌子上的茶杯,他慢吞吞說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我不愛他。”
“但你們是兄弟啊!”二皇子驚訝道,後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從小就只跟在他後面。”
鬱婕眼神慢慢對上二皇子的眼神,他緩緩道:“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我不會讓自己成爲他帝王路上的絆腳石。”
二皇子卻緩緩搖頭道:“不,如果你喜歡他,就和他在一起吧,他爲了你,做了很多,我只希望這輩子,我的兄弟姐妹都能過好日子。”
鬱辛爲了他主動承擔下兄弟**的事,爲此被老皇帝罰到邊塞,無數次千鈞一髮。
後來,爲了娶他,獨力抵抗天下的流言蜚語。
這養心殿並不是用來囚禁太子鬱涼的,而是用來保護他的,保護他不受這流言蜚語的影響。
儘管,保護有時候本身就等於囚禁。
二皇子沒有將這一切告訴鬱婕,因爲沒必要讓他知道。
對二皇子來說,他的四弟已經苦了很久了,他捨不得讓他的四弟再苦一些。
鬱婕只是笑笑,不再多說,而是懇求道:“二哥,我第一次這麼叫你,因爲知道你重情重義,你答應我,我死後,將我火化,裝在一個罐子裡,埋葬在他的棺柩裡。”
生不能同時,死同穴也是好的。
二皇子答應:“好。”
鬱婕溫和笑道:“那便好。”
二皇子自覺自己一直和這個弟弟沒什麼話好說,便要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他猛然回首看太子鬱涼,不知爲何,心中有些荒涼,彷彿覺得,自己大概是最後一次看見他了吧。
後來發生的一切證明了他無來由的想法,後來,再見面時,他看見的人已經死了,不再鮮活,也不會再溫和的喊他二皇兄,他不止一次的後悔,他應該在那時強制將太子鬱涼一起帶走的,總好過最後一連失去兩個兄弟。
那時,他才隱隱明白。
大抵喜歡一個人是沒錯的,錯的只是不願包容的這個朝代,爲什麼同爲男子就不能爲天下所接受。
大抵是因爲有血緣關係吧。
如果那時,不論是鬱辛還是太子鬱涼有一個人說出這件事,他們也萬萬不會走到最後的地步。
那時候,他已經知道,鬱辛和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然而,後來,他做了皇帝后,爲了老皇帝名聲以及這燕國穩定,他還是沒說出來這番話,他那時才明白,原來這世上有太多的事太多的事,是由不得自己心意的。
他越發懷念當初的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如今,鬱婕依舊在養心殿裡過日子,他神色寡淡的過了一天又一天。
在一個雨夜被人劫持離開。
他站在城牆上,看着劫持他的人和鬱辛對峙,可以說,鬱辛已卑微入骨。
“放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給,這萬里江山都歸你。”鬱辛已經不用朕字,他只用“我”,他已經驚慌到不顧皇帝威儀,他知道淡然更有利於救下太子鬱涼,但是,他沒法淡然,光是想到太子鬱涼會死,他就淡然不了。
劫持鬱婕的人是個老江湖,並不廢話,直接將鬱婕頭割下,鬱婕沒有躲,如果他要躲,他是能躲的。
但他不想繼續任務了,這一世,爲了完成主線任務,他成爲男人,給他和公孫先生轉世的鬱辛之間造成了巨大的問題,既然知道不能一輩子和和睦睦的在一起,那他還留着糟心幹嘛,不如死去。
他這樣的想法,別人並不知道,但他們也沒法去救他,一個個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太子鬱涼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