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齊家村整個夜空上,都響徹了齊榮陽一家三口的哀嚎之聲。
不少村民都放下了碗筷、或者停住正在打媳婦的動作,口中、心裡都紛紛稱奇。
尋常人家新買了媳婦兒,那些反抗激烈的,都會捱上幾頓毒打,拴上鐵鏈關上一段時間。
齊榮陽這一家倒是特別,新媳婦兒剛進門沒哭一聲,他們一家三口卻先嚎叫上了。
這還倒是稀罕。
次日,晨光熹微。
被村裡雞叫聲喊醒的葉輕舟,起身下牀。
她再度拿起了昨晚的那根小枝條兒,來到其父其母與齊榮陽所在的房前,一腳直接踹開了反鎖的大門。
前一刻還擠在一張牀上,沉沉睡着的一家三口,看着門旁逆光而立的葉輕舟,皆被嚇得猛然坐起。
許是因爲起身的動作太大,周身皮開肉綻的火辣辣痛感,令他們痛得倒抽冷氣,眼淚都止不住地從眼眶裡,大顆大顆地掉落。
“我餓了。”葉輕舟手中把玩着那根細小枝條兒,語氣依舊溫柔又和緩,“你們趕緊起來,給我做飯。”
明明是一張純真無害的面容,聲音也是那般的清脆悅耳,但落在齊家三人眼中、耳裡,卻都成了無比的恐懼與折磨。
若不是葉輕舟的再度出現,他們甚至都以爲昨晚的遭遇,只是自己稀裡糊塗的一場撞鬼噩夢。
“怎麼?你們不願意?”葉輕舟看着依舊蜷縮在房中一角的三個人,輕輕揮了揮自己手中的細小枝條兒。
“不不不!”曹翠華嚇得立即滾下了牀,搖頭擺手,道:“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曹翠華在廚房裡鼓搗了一陣子,終於做好了一鍋麪條。
將其中一碗,雙手端到了葉輕舟面前,“這碗唯一加了雞蛋的面,是給你的。”
“就給我這個?”葉輕舟擡眼看着面前看着就沒什麼滋味的麪條,直接倒進了一旁的狗盆裡,手中的碗也重重砸到了曹翠華身上,“給我把家裡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
原主曾在這個家裡,幹最重的活兒,卻吃得連狗都不如。
葉輕舟可沒那麼好的忍耐性。
曹翠華看着自家用鐵鏈拴着的老黃狗,如得到上天恩賜一般,瘋狂地舔舐、吞嚥着盆裡的麪條,心裡忍不住地肉疼。
她滿懷憤恨地回到廚房,心中想得卻是,以後自己要像栓家裡的老黃狗那樣,將葉輕舟這個小賤蹄子,給拴起來,然後一節節地砸斷她的雙手,看她還有什麼本事再拿東西打自己一家人。
曹翠華這樣想着,就趁着葉輕舟沒留意,悄悄地從牆角拿起了用剩下的半瓶農藥。
“你還愣着幹嘛?”葉輕舟手中的枝條一揮,重重落在了一旁畏畏縮縮的齊榮陽身上,“殺雞去呀!”
齊榮陽被抽的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立即連滾帶爬地衝向雞圈,開始抓雞、拔毛、放血。
葉輕舟也不厚此薄彼,手中的枝條朝一旁的齊金山身上也重重抽了下去,“家裡這麼髒亂差,你就這麼沒點兒眼力見兒,不知道收拾一下嗎?”
在葉輕舟手中枝條兒的雨露均沾之下。
原本,在家裡從不幹活的齊金山,這下竟比家裡所有人都更加勤快地開始掃撒院子、收拾房間。
“輕……輕舟,你快嚐嚐這碗老母雞湯。”曹翠華雙手捧着一碗熱騰騰的雞湯,討好似的送到了葉輕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