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依舊是實驗室熟悉的天花板，而楚淮就坐在她身邊，一如既往地在記錄板上寫寫畫畫，還不時停下來，觀察她的反應。
又在記錄她的數據麼……
蘇慕白扯了扯脣角，想起之前第二關試煉幻境的時候，他的系統給自己第二個維度評了120分，那麼，便算是拿了滿分吧……
她這個他造出來的人造人，對他目前來說，還是有價值的。
這麼想着，一絲異樣悄然涌上心頭，慕白心中劃過一抹輕微的痛楚。
……她對他來說，只是一組由數據組成的智能人造人？面對她的時候，他和麪對別的儀器機械異樣，沒有絲毫別的感情麼？
“你醒了。”
楚淮看到慕白睫羽顫了顫，合上記錄本，淡淡說道。
慕白點了點頭，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情況有點不好。”
楚淮突然開口道。
慕白指尖一顫。
什麼意思？
“系統評估顯示，你似乎因爲在之前兩關中超常發揮的緣故，其他一些屬性數值出現了錯誤，而這個錯誤，我目前還無法修復。”
楚淮銳利的眸子不經意地劃過慕白的臉龐，說出的話語也如刻板的木偶般波瀾不驚，“而這會直接導致你第三關的發揮，會受到影響。”
！
慕白瞳孔驟然睜大，“爲什麼？”
她的力量屬性是由三關分數平均而來的，若是因爲這個暫時無法修復的錯誤，讓她的最後一關扯了後腿，豈不是功虧一簣？！
“因爲這個錯誤，是精神上的。人的大腦是個十分精密的儀器，就算是我製造了你，也只能給你輸入已有信息；這些信息在你腦內匯合，成型，逐漸發展成你自己的價值觀，這一切，都是我無法控制的。”
楚淮語氣十分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般，“簡單來說，就像人類生了孩子，可以養育他，教育他，卻無法強行讓他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孩子’，到了逆反期了？”
慕白扯起嘴角笑了笑。
楚淮脣角一抽，頷首，“可以這麼說。”
“你的情緒波動劇烈，這不利於你進行第三關。第三個維度是考驗你的靈活應變綜合度，如果沒有冷靜的頭腦，冷血的性格，可是無法通過的。”
楚淮說這話的時候，似乎若有所指。
“……靈活應變……到底是什麼？絕不會僅僅是單純的打打殺殺吧？”
慕白經過了之前兩關，隱隱感覺到，一關比一關難，而困難之處不在於敵人的強大，而在於對她心智的考驗。
楚淮頷首，“第三關，簡單來說，就是扼殺你的人性。”
“……我可是人造人，有沒有人性，大概是你說了算的。”
慕白覺得楚淮的話多少荒謬，不由皺了皺眉。
“是這樣沒錯。我的最初目的，就是將你培養成冷血無情的殺人兵器，可之前的關卡激發了你人性的一面，多了些不必要的東西……而我暫時無法將它們剔除出去，所以，第三關，你自求多福吧。”
楚淮眸光一閃，說出的話讓慕白心頭猛然沉了下去。
殺人……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