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它還幫我擋了雷劫。”徐茵問出心中的困惑,“我正想問您呢小師叔,我結丹時本應經受的雷劫都被它擋了,雷劫不曾淬鍊我的肉身,會影響我今後的修爲嗎?”
“……”
若能正常突破,誰願意經受九死一生的雷劫淬鍊啊!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柳乘風真想捂她的嘴。
別說了!
沒看到這些老傢伙羨慕嫉妒得臉色都猙獰了麼。
“咳,這個回去再與你細細解說。你剛步入金丹,修爲需要鞏固,師叔先送你回宗門。”
這當然只是藉口。
徒侄的修爲穩不穩他還能看不出來?無非是想帶她和九天玄劍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免得遭人覬覦。
單打獨鬥他不帶怕的,但徒侄剛步入金丹,哪是這些老傢伙們的對手,萬一這些人心起邪念,聯手搶奪玄劍,他自爆都未必能護住徒侄。
還是先走爲上。
可在場衆人哪甘心鎮境之寶就這樣落到天劍宗手裡,互相使了個眼色,把叔侄倆團團圍了起來。
“柳乘風,九天玄劍乃上仙爲鎮守秘境佈下的神器,你們天劍宗憑什麼獨吞?”
“就是!天劍宗不過是十大門派裡墊底的存在,論實力,我歸一門稱第二,誰敢稱第一?九天玄劍出秘境,論資格,也該由我歸一門保管!”
“哈!歸一門什麼時候敢吹這個牛皮了?把我們無極宗放在哪裡?”
“別爭了!都是爲了修真大道,何必爲了一柄劍傷了和氣?依我之間,不如見者有份,輪流保管?”
柳乘風把徐茵護到身後,“呸”了一聲:“放什麼狗屁!你們去秘境歷練時,撿到好東西可曾拿出來與人分享?一個個的臉皮可真厚!九天玄劍怕是都穿不透你們那張老臉了吧?”
“你!!!”
衆人惱羞成怒,不僅因爲心思被戳破,還因爲是被天劍宗這樣一個小門派踩在腳底下羞辱。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別怪他們聯手以多欺少。
徐茵有點頭疼,不會因爲這柄劍,給天劍宗招來橫禍吧?
就在這時,一道道黑影從秘境裡飛射出來,摔落在草地上。
衆人先是嚇了一跳,隨之大喜:
“徒兒?你結丹了?”
“徒兒你也結丹了?”
“你們師兄弟集體結丹了?”
“可是遇到了大機緣?”
被結界彈出來的弟子們揉着痛處齜牙咧嘴地解釋:“沒有,師尊,我們沒結丹。”
“那這是……”
“嘭嘭嘭——”
又有幾道身影被彈出秘境。
徐茵一眼看到天劍宗的弟子,朝他們招招手,納悶地問:“這是怎麼了?沒結丹那也被彈出來了?不是說秘境要開啓三個月嗎?”
“我等也不清楚。”弟子們撓撓頭,懵逼的神色沒比她好多少。
直到所有進入秘境的修士都被結界彈出,隨着“轟”的一聲巨響,本是秘境出入口的山門崩塌,隨後消失無蹤。
秘境所在的位置,山是山、水是水、植物是植物,感受空氣中的靈氣,與普通山峰毫無區別。
“秘境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
“是她!一定是她!”天道宗的長老憤恨地瞪視着徐茵,“一定是她把撐起秘境的九天玄劍帶出來的緣故!”
他已經聽內門弟子說了,他最小的徒弟,死在九天玄劍下,可劍怎會自動殺人?肯定是這臭丫頭乾的!
“你害死我徒弟,不想償命的話,就把劍交出來!”
“對!你把秘境弄沒了,還想把九天玄劍佔爲己有?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下捅了馬蜂窩了!
徐茵一個頭兩個大,和小師叔對了個眼神:跑?
小師叔一臉苦澀:跑哪兒去?天劍宗就在那裡,他們還能找不到?
“那要不,把劍給他們算了!”
徐茵掂了掂懷裡的劍,這妥妥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柳乘風:“……”
這丫頭到底懂不懂這劍的價值啊?
九天玄劍!!!
上界神器!!!
有了它,等於半隻腳邁入了仙界。
身爲修士,窮其一生追求的不就是長生?
眼下有這麼好一個飛昇機會擺在眼前,這丫頭竟然視而不見。
信不信他此刻要是點個頭,她能毫不猶豫地把劍送出去。
頭疼!
當真頭疼!
幸好不是自個親閨女……替師兄掬一把同情的淚。
“柳乘風!你們商量好了嗎?是交人還是交劍?無論如何,必須給我天道宗一個交代!”
“交屁個代啊!”柳乘風火氣上來了,沖天道宗那小老頭怒道,“想要劍就直說,還要拉你死去的徒弟當由頭,死了都不讓他安生?真要這麼說的話,要怪就怪你徒弟自不量力,關我徒侄屁事!”
“你!”
“別你啊我啊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老子回宗門。”柳乘風摳摳耳朵,側頭給徐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抓住機會帶着弟子們跑,他來拖住這些不要臉的老傢伙!
徐茵怎麼可能丟下師叔管自己跑路?她成什麼人了!
“師叔,要走一起走!要打一起打!我現在穩在金丹中期,正愁沒人練手,不如就他們吧!”
徐茵握着劍,霸氣地指了指虎視眈眈圍着他們的一羣人。
“金丹中期?你不是剛結丹嗎?”
柳乘風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
方纔光顧着高興又擔心了,沒認真看她的修爲層級,此刻一看,媽呀還真的金丹中期了!這是怎麼做到的?
其他修士聞言,臉色驚疑不定。
和柳乘風有着一樣的困惑:結丹就衝到中期,這還是人嗎?
想他們當初捱過雷劫、步入金丹,之後每漲一層修爲,都差不多要花幾十上百年的時間。這丫頭倒好,沒挨雷劫就不說了,一結丹就直接衝到中期,修煉狂魔都沒她牛吧?
“不可能!這不可能!八成是服了某種能讓修爲虛漲的丹藥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
徐茵扯了扯嘴角,心說別說你們不信了,我這個本尊都覺得不可能,但這就是事實!
此刻她體內的金丹都在滴溜溜打轉了,結丹結得過於太平,滿丹田的靈氣無處釋放,躁動得跟個青春期少年一樣,迫不及待想找人幹架。
“看來諸位是不肯放過我們徒侄了。”柳乘風見勸不走徐茵,嘆了口氣,拔出本命劍,“那就來吧!劍在人在!”
“不是我們不肯放過你們,九天玄劍屬於秘境、秘境屬於每個門派,你天劍宗妄圖帶走九天玄劍,本就違背了秘境法則,我等有權利追回……”
“少放文縐縐的屁了!”柳乘風呸了一聲,打斷天道宗長老冠冕堂皇的說辭,“真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說白了不就想要這把劍嗎?直說不就完了!”
天道宗長老惱羞成怒,第一個衝過來,然而沒等他發大招,徐茵手裡的古劍,“嗡”的一聲自動出鞘,劍光一閃,哀嚎一片。
剛勁的劍風,令金丹以下修士一個個跪倒在地,根本站不起來,身上衣袍被割得七零八落,狼狽不堪。
便是元嬰期長老,也不得不擡手擋一下眼睛。
唯獨天劍宗,上至柳乘風、下至煉氣期弟子絲毫不受劍風影響。
柳乘風:“……”
臥槽!
仙界神器原來這麼管用!
難怪這些老傢伙臉皮都不要了,垂涎欲滴地爭着想要它。
轉念又想:只是出個鞘,殺傷力就這麼大,那一旦大開殺戒……
他不禁打了個激靈,感覺這劍也沒他想象的那麼好嘛,看來徒侄的想法是對的:這燙手山芋,要不還是送出去得了?要霍霍去霍霍別的門派去!天劍宗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啊!
心裡的吐槽還沒完,就見古劍自動歸鞘,安靜地待在徐茵手裡,好似方纔一切不過是他們的幻覺。
“……”
他感覺自己又活了!
這劍如此護着徒侄,是認了她爲主吧?
既然認主了,應該不會幹出以下犯上、霍霍宗門的蠢事吧?
只要它不亂來,帶回宗門後,把它供起來但鎮山之寶,讓他每天上三炷香外加叩首跪拜都行!
徐茵也有點懵:修真界的劍這麼有個性?想出鞘就出鞘、想歸鞘就歸鞘?那還要跟着人幹啥?自己去闖江湖不香嗎?
“嗡!”
劍身微微震了震,發出一聲短促的嗡鳴,似乎是在……抗議?
徐茵:“……”
看來改天還得再學一門劍語才行。
不管怎麼說,九天玄劍亮了一把實力,着實把那些叫囂着要留下它。就算不能獨佔也必須輪流擁有它的修士嚇得一時間沒了動作。
在沒有想出萬全之策之前,誰敢跳出來阻攔它跟着天劍宗的人離開?
沒錯!
他們可算看出來了:根本不是天劍宗擅自帶走它,分明是它認了天劍宗的那個小丫頭,想跟着她走。
它想走,誰敢強留?又不是嫌命長!
就這樣,他們眼睜睜看着柳乘風帶着此行收穫匪淺的弟子們登上飛舟離開。
心裡固然有再多不甘,也只能乾瞪眼。
除非想出一個能收服九天玄劍的法子,但目前是真沒辦法。
“哼!且讓天劍宗保管一陣子吧!”天道宗長老帶着死去徒弟的屍體,憤恨地拂袖離去。
其他門派的長老,也帶着弟子各自散去,趕回宗門彙報去了。
玄劍出秘境、秘境已消失……哪件不是震撼修真界的大事?必須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