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斯淡淡地掃過氣得臉色發青的艾菲。
一切盡在不言中。
艾菲本是要拒絕的,卻被妹妹求情地搖晃着手臂,捂臉擺手道,“隨便好了。”
她沉默了一下,又再次淡淡地說道,“叫羅莉和你一起去。”她看了突然眯起了眼睛的卡爾斯,對妹妹溫柔地說道,“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麼?”
這表情有點兒怪,不過經歷過古代現代修仙世界的沈望舒顯然沒有想到這個聯邦之中還有一種法律,它叫聯邦同性婚姻法。在這個同性婚姻司空見慣的世界裡,她特別地純潔,或是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同樣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就只有羅莉了。
感覺到卡爾斯隱蔽的冰冷的目光一遍一遍往自己的身上掃,羅莉茫然地抓了抓自己的紅髮,小聲兒說道,“難道他知道了?”
“知道什麼?”克里突然問道。
不會真的要和他哥搶愛麗絲吧?
那羅莉是真沒救兒了。
紅髮少女用能把人吞吃入費的兇狠目光,看着英俊黑髮少年流口水,覬覦地說道,“知道我想睡你。”
少年覺得和這少女多說,自己也很蠢,默默地扭頭,堅決不肯回應這個問題。
他擔心自己一開口,不管是拒絕還是接受,都會被這姑娘拖進臥室裡睡一睡。
不過說起來,似乎羅莉的彪悍又回來了,曾經被紅髮少女圍着聯邦學院追了好幾天就爲了要求親一口的黑髮少年終於覺得滿意了。
不然那幾天在戰艦上少了這姑娘對自己的圍追堵截,克里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呢。他側頭,逆着陽光微微勾起了自己的嘴角,這一刻這個英俊的少年沐浴在陽光裡微笑,美好得叫人戰慄。茉莉剛剛從自己的房間走下來就看到了這個笑容。
她停在了樓梯上,愛慕地看着那個英俊的少年。
她喜歡克里,喜歡得知道愛麗絲要和他訂婚而心生嫉妒,愛慕得就站在這裡看着,就覺得心生歡喜。
暗戀是一種只有自己明白的心情,酸酸澀澀,可是又有一種非常美好的甜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垂頭看了看自己換上的一件柔軟的裙子。她本就是纖細婀娜的少女,飄逸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帶着少女特有的清純和美好,這弱質纖纖的動人風姿根本不是一巴掌就能拍碎一張桌子的羅莉能比得上的。
茉莉鄙夷地看了下方只知道橫衝直撞的羅莉,知道她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也不在意。畢竟,如果沒有比她更柔弱天真的愛麗絲做對比,她就已經算得上是個難得的柔弱美人。
雖然聯邦更崇尚強者爲尊,然而需要人憐愛的少女,永遠不缺少市場。
艾菲上將不也是清楚這一點,才把妹妹養得這樣單純天真麼?
誰會不喜歡柔弱的,必須依靠男人的女孩兒?
茉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走下了樓梯。
她的腳步輕盈,臉上卻帶着淡淡的憂愁,頓時就吸引了下面所有人的目光。
羅蘭家的幾個少年看了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彼此比了比各自的大巴掌,搖了搖頭。
這麼柔弱,碰一碰似乎就會碎掉,雖然看起來很叫人憐愛,不過誰會天天捧着玻璃不敢動彈啊?
這幾個少年顯然忘記方纔是怎麼在金髮少女的面前爭風吃醋的了。
然而茉莉壓根兒就沒看上這幾個紅髮少年。同是名門出身,地位也是不同的。
就比如克里,他是卡爾斯上將的親弟弟,當然身份很高貴。可這幾個少年只不過是羅蘭家平凡的旁支,對她而言就不算什麼了。她腳步輕快地走到了克里的面前,仰頭,漆黑明亮的眼睛裡彷彿閃動着星光,輕聲喚道,“克里學長。”她看到克里看了過來,垂着頭輕聲說道,“你來了,我都沒有第一時間來見你……”她頓了頓,期待地問道,“好不容易來一次,學長要不要和我去花園?那裡的花兒開了,很美呢。”
她精緻的臉,在克里的眼前變得更加喜悅。
克里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託哥哥的福,以後大概他會經常來玩兒。
不過愛慕者他見的多了,茉莉並不是最出色的那一個,少年冷淡地搖了搖頭。
他默默地走到了羅莉的身邊,一聲不吭。
比起看到自己就羞紅了臉楚楚動人的愛慕者,他竟然更喜歡一言不合就追着自己要睡一下的愛慕者。
似乎連他,在戰爭過後都變得奇怪了。
“你怎麼下來了?”艾菲看到茉莉陰魂不散,心情並不明媚。她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妹妹已經給茉莉求情,可是這一回一定要叫茉莉從菲爾德家離開。
到時候哄哄妹妹就好了,難道她的妹妹會因爲一個茉莉,就和自己發生矛盾不成?她冷眼看着茉莉一身柔弱的樣子,都要噁心死了,冷淡地說道,“有客人在,你不要礙事。”她看見茉莉再一次搖搖欲墜,不由去看自己的妹妹。
她擔心愛麗絲心軟。
沈望舒看着茉莉,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茉莉也應該出席慶功宴,你有禮服了麼?”她輕快地問道。
打從菲爾德是艾菲當家,沒有把她攆走就不錯了,茉莉迎着沈望舒善意的表情,搖了搖頭,咬着嘴脣怯生生地看了艾菲一眼,垂頭說道,“沒,沒有。”
她的眼眶紅了,更加可憐,卻叫艾菲更加惱火了,側身對沈望舒說道,“她在外沒有什麼交際,何必做禮服?更何況……”她看到妹妹清澈的眼睛看向自己,吞了到嘴邊的話嘆氣說道,“隨你喜歡好了。”她捨不得拒絕自己的妹妹。
“那就給茉莉做一件漂亮的禮服,要白色的,好麼?”沈望舒問茉莉道。
茉莉屏住了呼吸,猶豫地說道,“還有首飾……”
“當然也有。”沈望舒溫煦地說道,“到時候我買給你。”她的笑容溫柔又親暱,茉莉心裡就輕鬆了很多。
只要愛麗絲還親近她,艾菲就沒有辦法把她從這個家裡趕出去。
艾菲鐵青着臉聽着,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角。
茉莉卻覺得艾菲惱火的樣子很解恨,繼續低聲說道,“愛麗絲,慶功宴是慶祝我們這一次的戰鬥麼?”看到沈望舒點頭,她心裡頓時生出一股野望,柔弱地說道,“到時候我能跟在你的身邊麼?我不會吵你的!你就當多了一個僕人,好不好?”
她卑微得叫人心生憐憫,然而那位正笑眯眯的羅蘭家族長卻皺了皺眉,看着這個黑髮可憐的少女,很久之後搖了搖頭。
得寸進尺,而且看似在請求,其實一直都在爲自己討要好處。
衣服珠寶也就算了,跟在菲爾德家小姐的身邊,到時候得多被人注意?
愛麗絲在戰鬥中的卓越表現正在聯邦流傳,艾菲上將這一次又準備把她推到臺前去,到時候多少大人物都會出現,多少得來看一眼愛麗絲。
黑髮少女跟在她的身邊,豈不是也同樣被這些人所知?
“你放心,不用當僕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少女快樂沒有心機的聲音在大廳之中迴盪。
茉莉頓時綻放了一個驚喜的笑容,“愛麗絲,謝謝你!”她真是沒有想到,愛麗絲竟然這樣單純。
金髮少女笑得更柔弱了,用一雙美麗的天藍色眼睛,靜靜地看着她。
她的眼神依舊清澈,可是茉莉卻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好好兒休息,回頭叫裁縫來給你做衣裳,你一定要很美麗很美麗。”一定得美麗得叫安迪上將再一次愛上她啊。
沈望舒的眼睛彎了起來,看起來很快樂的樣子。卡爾斯被忽略很久了,默默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不吭聲。沈望舒笑眯眯地擡頭看了看他,從艾菲的懷裡跳出來抱着他的手臂笑吟吟地說道,“我們出去逛逛,給你挑衣裳。”她對艾菲擺了擺手,快活地和自己的愛人走出了菲爾德家的大門。
克里一頭晦氣地跟在她的身後,後面還跟着一條紅色的小尾巴。
茉莉本想跟在克里身邊,然而叫紅髮少女一巴掌就拍在了地上,眼睜睜地看着她耀武揚威地跟着克里一起出去了。
羅莉爲了克里不知抽過多少男男女女的情敵,茉莉根本不敢觸黴頭。
她只能心裡懷着對紅髮少女的怨恨傷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期待接下來的慶功宴。
沈望舒也很期待接下來的慶功宴。她拉着卡爾斯的手走在大街上。這是一個非常奇異的城市,巨大的三維顯示器,裡面立體的畫面在轉動,無比的鮮活。
還有天空中穿梭的噴氣車,來來去去,靈動極了。她轉着自己的小腦袋四處看着,身邊那個高大的男人跟在她的身邊靜靜地走。整個聯邦首府非常大,是一個巨大的星球,廣闊極了,愛麗絲的身體太過柔弱,走了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累。”她可憐巴巴地對卡爾斯說道,“坐車走。”
做什麼車,車裡有什麼意思呢?
卡爾斯沉默了一下,慢吞吞地說道,“家裡沒車。”
他沒撒謊,家裡最低級別的都是飛船。
克里一臉衰敗地跟在哥哥的身後,看他沒有節操地哄騙天真的小姑娘。
沈望舒心裡哼了一聲,卻歪頭似乎被卡爾斯說服地問道,“那怎麼辦?”
“我抱你走。”雖然這輩子肯定是人類基因,不過黑髮男人的狐狸尾巴終於還是藏不住了。
這個高大的男人輕而易舉地就把嬌小的少女給抱了起來,叫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想了想,伸出強壯的手臂,叫輕飄飄如同一隻蝴蝶一樣輕靈的少女坐在自己有力的手臂上,輕聲說道,“這樣就不累了。”他感到少女似乎坐在高處很害怕,驚呼了一聲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平穩地擡着自己的手臂,叫她可以坐得舒服一些,邁開修長的腿向前方走去。
“你累麼?”羅莉探頭探腦地在後面觀察,兩隻眼睛亮晶晶地對克里問道。
英俊的少年突然覺得自己方纔還覺得彪悍少女比柔弱少女可愛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悶頭不吭聲地追着自己的大哥就走。
他只想去告訴大哥,家族裡經常光顧的裁縫店……它在相反的位置!
“我的手臂給你坐,只要你摟着我,一定摔不着你。”紅髮少女努力把自己的手臂伸過來爭取叫心上人看見自己的肱二頭肌。
少年的臉發青,側頭,薄紅的嘴脣地吐出兩個字來說道,“閉嘴!”
“不閉嘴你就要吻我了麼?”看過經典偶像劇的羅莉一臉驚喜。
少年跑得更快了。
沈望舒抱着卡爾斯的脖子,看着身後那兩個人的相處,突然忍不住握着嘴笑了起來。她笑得很快樂,看到卡爾斯黑色的眼睛看過來,把自己的臉湊到他的面前輕聲說道,“就算你閉着嘴,我也想要吻你。”
她羞澀地閉了閉眼睛,顫抖地把自己如同花瓣一樣柔嫩的嘴脣送了上去,觸碰到一處有些冷硬的溫度,試探地伸出鮮嫩的舌尖兒,輕輕地舔了兩下,就感到那冷硬的嘴脣追了過來,用力地壓住了她的嘴脣。
一隻手壓在沈望舒的後腦,把她用力地向男人的方向扣去。
沈望舒嘴角流露出快活的笑容,就算不能呼吸,卻覺得這個吻叫自己變得踏實。
她小聲兒嗚咽了兩聲,就感到彷彿要賺取自己的呼吸的吻更加兇狠。
冷硬的嘴脣在她的嘴脣上輾轉,終於透出了炙熱的溫度。
扣在後腦的手放開,順着她的脊背向下摩挲,滑到她赤/裸的腿上,又沿着她雪白的小腿向上探索,所到之處,都叫人生出骨頭裡的酥麻。
男人的嘴脣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紅腫的嘴脣,沿着她雪白柔弱的頸子向下親吻。
“大,大哥……”克里只恨自己跑得快,看到了這麼一幕激情四射的畫面,可是爲了不要明天繼續上頭條,還是訥訥地說道,“我們是來做衣服的。”
如果被記者們發現,明天的頭條肯定是《九十歲上將和花季少女當街熱吻,有圖有真相!》。
當然,也不要怪記者們寫得危言聳聽,這年頭不弄出一個這樣的標題,那根本沒有點擊率啊!
因此,雖然知道自己打攪了大哥的好事,可是克里還是硬着頭皮提醒了一下。
印在沈望舒頸子上的嘴脣猛地停住了,他停留在沈望舒的脖子上,把少女整個人都貼近了冷硬強壯的身體,激烈地呼吸。
沈望舒感到他身上彷彿燃燒着火焰一樣,有些失望地偷偷兒扒着愛人的肩膀,用一雙被吻得水光瀲灩的眼睛仇恨地瞪了一下攪局的克里。這少年看到她惡狠狠的表情頓時驚呆了,正要叫人看她的真面目,卻看到這少女臉色一變,重新變成天真單純的樣子。
“羅莉,你走得太慢了。”她的聲音有些嫵媚,對羅莉有些撒嬌地說道。
這麼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在撒嬌,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彷彿隔着水光,羅莉突然覺得有點兒腿軟。
她一看少女微腫的嘴脣,就知道發生什麼了,看到高大的黑髮男人一動不動,又舔着嘴角去看呆滯在一旁的克里。
“我就是覺得似乎路不對。”羅莉很明顯沒有發現上將閣下的虎軀微震,抓着頭髮說道,“這條路似乎是通向……”
“走錯了,爲什麼你不提醒?”黑髮男人惡人先告狀地問道。
羅莉本能地道歉道,“對不起。”
克里同情地看了看這小白,咳了一聲說道,“哥,走錯了,咱們就回頭走好了。”羅莉這麼單純也蠻可憐的,英俊少年覺得自家大哥很作孽。
“回頭去哪兒?”上將閣下彷彿剛剛患了失憶症。
年紀大了……可以理解……
“裁縫店。”克里有點兒明白了,嘴角抽搐地說道。
“你們要去裁縫店,現在就可以去,不必帶上我和舒舒。”翻臉不認人說的就是卡爾斯上將了,他對着一臉要吐血的少年冷淡地說道,“我不需要做衣服。”
言下之意,也同樣不需要兩個傢伙陪着,不過這翻臉不認賬真是太叫人生氣了。克里抿了抿嘴角,一雙劍眉皺起,認真地說道,“哥,你別忘了是怎麼帶愛麗絲出來的。”叫艾菲知道這大哥騙人,還不炮轟卡爾斯家啊!
“咱們不去做衣服,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沈望舒聲音嬌弱地在黑髮上將的耳邊咬耳朵。
特別清純的小妖精。
卡爾斯回頭親了親她的嘴脣,居高臨下地對弟弟問道,“聽見了?”他的態度非常傲慢,又似乎有點兒炫耀。
克里被不要臉的這一對兒給驚呆了,看到金髮柔順地披散在身上,柔弱可愛的小姑娘無辜眨眼,他突然非常慶幸。
慶幸沒有真和這麼一個姑娘訂婚!
“什麼意思啊?”羅莉還在一旁抓着頭疑惑地問道。
黑髮少年抿了抿嘴角,轉頭無奈地看着這個同樣叫人很無奈的姑娘,覺得自己一夜之間蒼老了五十歲,垂目低聲說道,“我們去別的地方走走。”
他決定當個好弟弟,給大哥和愛麗絲一個可以單獨在一起的空間,卻聽見身後,那個一頭紅髮,嬌豔得熱烈張揚的少女驚喜地尖聲問道,“克里,你是要和我約會麼?!”天可憐見的,這可是追了這少年這麼多年,第一次和他約會呢。
果然有志者事竟成,她的一番真愛真是沒有餵了狗啊!
羅莉覺得自己更愛慕克里了。
黑髮少年後背心兒都發冷,走在路上踉蹌了一下,努力不要狼狽地繃着臉跌跌撞撞地走了。
紅髮少女大呼小叫地追着他消失。
沈望舒摟着愛人的脖子笑得肚子疼,小身子蜷縮在男人寬闊有力的臂膀裡,彷彿就算有狂風暴雨,都會被這個男人牢牢地保護在羽翼之下。
她探身過去抱住卡爾斯的脖子,然而想到路上確實有很多的人來來往往的,畢竟聯邦首都星是聯邦的中樞所在,匯聚了無數的人流。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少女,卡爾斯是強壯英俊的男人,卓然不同的氣質叫他們從人羣之中脫穎而出。
雖然現在關於之前遭遇戰的新聞還擴散得不是很厲害,然而沈望舒還是有了名人的自覺。
她趴在卡爾斯的懷裡,小聲兒說道,“去人少的地方。”
“人少的地方……”卡爾斯有些茫然。
他從不逛街,哪裡知道人少的地方是哪裡。
“只有我們兩個。”金髮少女用手在這男人的胸口畫圈圈,聲音又嬌又軟。
黑髮上將被自家愛人形容的只有兩個人的畫面鎮住了,片刻,點了點頭,抱緊了自己的愛人。
“知道了。”他頷首說道。
沈望舒看着他微笑,覺得卡爾斯還是很浪漫的,兩人人可以獨處的地方,可以是花園,可以是海邊,或者土豪一些,比如上一輩子的雷總,包下整個酒店隨便怎麼折騰,不都是二人世界麼?她充滿信賴地趴在卡爾斯的懷裡,滿臉都是笑容,就覺得幾乎是同時,感到了失重的感覺。
她一擡頭,就看到黑髮男人的身上覆蓋了一層透明的裝甲,身後伸展開了一對巨大的透明飛翼。
他微微一動,兩個人就飛入了半空。
卡爾斯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是動力裝置非常強力,因此短短時間,他就穿入了那些懸浮車更上方的地方,帶着沈望舒俯瞰整個聯邦首都星。
更遠處的鬱鬱蔥蔥,下方的熙熙攘攘,還有四周的雲空的美麗,都叫沈望舒歎爲觀止。
她覺得眼前的景色美麗極了,回頭含情脈脈地看着卡爾斯,期待他給自己更多的驚喜。
“我們去只有我們的地方。”黑髮男人隔着裝甲碰了碰她的金髮頭髮,把她緊緊地壓在懷裡護住了高空的冷風,向着更遠處飛馳而去。沈望舒眯着眼睛聽着身邊的風聲,嘴角都帶了幸福的笑容。
雖然透明機甲有些冰冷,她還是隔着機甲抱住了愛人的手臂,突然想到了問道,“這種機甲……合適出現在公衆面前麼?”雖然聯邦的科技非常發達,可是武裝機甲大多非常巨大,就如同之前救援沈望舒戰艦時的機甲纔是正規軍。
如卡爾斯現在穿着的這種非常精悍輕薄的,顯然是更高級的水平。
“之前已經公佈過。”卡爾斯感到沈望舒的擔心,嘴角微微勾起。
這少女舒心的笑容就在他的面前,叫他感到非常可愛,又心裡很溫暖。
如果不是在飛行,他一定要停下來,親親自己心愛的女孩兒。
沈望舒放心了,心滿意足地趴在他的懷裡等着他帶自己要去的地方。今天她確實非常疲憊,雖然可以用營養劑來補充能量,不過她不喜歡這種方式。她趴在卡爾斯的懷裡昏昏欲睡,睡得直到感到自己在下降,這才睜開了眼睛。滿腔的期待,在看到面前的東西之後,頓時叫她驚呆了。
一座佔地廣闊,如同一隻巨獸般氣勢森嚴地臥在夜色之中的巨大戰艦,緩緩地在沈望舒的面前露出了影子。
昏昏暗暗的夜色裡,這戰艦彷彿看不到最終的盡頭。
經歷過戰火的喧囂與血腥,叫這戰艦多了幾分令人驚恐的猙獰。
“怎麼樣?”卡爾斯把機甲收回自己的空間鈕,雙目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沈望舒張了張嘴,嘴角抽搐着說不出話來。
在戰艦上約會?
活該這男人單身到了九十歲。
幸虧他們是真愛,不然一耳刮子非抽上去不可。
和你的戰艦過去吧!
大抵是沈望舒的目光太過悲憤,卡爾斯皺了皺眉,看了看這寂靜中的戰艦,想了想,努力地繼續說道,“這艘戰艦,誰都不敢隨意闖進來,到時候只有我們兩個。”
他的聲音低沉起來,將嘴脣印在沈望舒的臉頰邊,輕聲說道,“而且,我想叫你看看我戰鬥着的地方,我想叫這艘戰艦,沾染上你的痕跡。”他呼吸有些喘息地說道,“你放心,在這裡,你想做什麼都沒有人看到。”
上將閣下這句話立刻就被打了臉。
戰艦的艙門刷地就開了,露出了一個詫異的金髮副官。
他瞠目結舌地看着在戰艦面前卿卿我我的二位,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戰艦,一時有些茫然。
那個什麼……現在上將閣下們可真會玩兒。
卡爾斯滿地擡起頭,一雙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看住了訕笑的蘭斯。
“大人,您忘了?是您叫我留在戰艦上整理最後的收尾事宜的。”蘭斯不準備給這倒黴上將背黑鍋,飛快地說完,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對沈望舒微微示意,那目光之中充滿了期待地說道,“我家閣下非常喜歡愛麗絲小姐,不然不會帶您到這裡。要知道,這艘戰艦是閣下最在意的地方,無關的人,從未登上過戰艦。”
他將功補過,看見卡爾斯滿意地點頭,笑眯眯地繼續說道,“這上面有很多閣下生活過的印記,您可以通過這艘戰艦,更加了解我們的上將閣下。”
天可憐見的,金髮副官恨不能立刻請這二位訂婚。
打從卡爾斯和愛麗絲之間曝光之後,不知多少人同情金髮副官。
畢竟,當了幾十年的背後的情人,被劈腿一定會很痛苦吧?
蘭斯決定重新開始!
他準備告訴大家自己已經忘記從前,趕緊叫他擺脫目前的苦逼單身犬模式。
不管是妻子還是丈夫,給他一個就行!
“我會的。”這俊美的副官眼睛裡都在散發着刺目的光彩,沈望舒感到這種熱切,抽動着嘴角說道。
艾菲那種千萬別進阻撓的叫她很頭疼,不過金髮副官這種殷勤迫切的,也叫人壓力很大。
蘭斯本想說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都在這位愛麗絲小姐的身上了,努力憋得夠嗆,方纔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對卡爾斯恭敬地說道,“那麼我先告退了。”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對卡爾斯說道,“您放心,戰艦上已經沒人……有監控設備的地方,您都知道,是不是?”
他重新打開了戰艦的艙門,用最優雅的動作請自家長官進去,看着這毀了自己上半輩子幸福的壞蛋進去了,急忙關上艙門,謝天謝地地走了。
“他可真開心。”,沈望舒感慨了一下,透過戰艦的窗戶看到那金色的頭髮飛奔着跳上了一艘飛船揚長而去,突然摟着卡爾斯的脖子笑眯眯地問道,“聽說他從前是你的秘□□人?”
“假的。”寂靜的戰艦裡,只有卡爾斯的腳步聲在響動。
他的聲音更加低沉,四周的燈光在他走過的時候,全都大亮。
“爲什麼會傳出這種緋聞?”沈望舒突然問道。
卡爾斯停下腳步似乎在回想,之後重新走向一處寬闊的艙門,低沉地說道,“他和我是同期生,畢業之後就進入同一個艦隊,一直形影不離,還幫我擋過很多的女人。”
他從在聯邦的軍部開始露出自己的實力,就一直非常有市場,不知多少的名媛淑女想要嫁給他。矜持一些的,在他拒絕之後就轉身尋找下一個目標了,畢竟聯邦名門有的是,優秀的男人同樣有的是,何必在他的身上吊死。
然而有一些卻深信自己的魅力,雄心勃勃地繼續糾纏他。
對於這種女人,卡爾斯唯一想做的就是一人給一光能劍。
然而蘭斯顯然知道不能這麼幹,責無旁貸地爲長官分憂,阻攔着這些女人……或是男人的親近。
時間久了,卡爾斯上將身邊有一個很喜歡嫉妒,深深地愛着自家長官不肯把愛人分給別人的苦情副官就出現了。
一個學校的青梅竹馬,進入艦隊的不離不棄……這故事還挺跌宕起伏的。
沈望舒悶笑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一下無辜的蘭斯,這年頭兒可真是好人做不得。她笑得金髮顫抖,趴在卡爾斯的肩膀上,在他耳邊吹氣兒問道,“你沒有被他的深情感動一下麼?”她壞心地吹着慢悠悠的小風兒,卡爾斯目光暗沉了一下,方纔搖頭說道,“假的。”
只是他怎麼在別人面前否認呢?那不是欲蓋彌彰麼。希望這一次他順利地和自家舒舒結婚,能叫副官跟着過點兒好日子。
他耳朵抖了抖,緊了緊懷裡軟乎乎,彷彿用力就會折斷了她的女孩兒,走進了艙門。
沈望舒擡頭,看到的卻是一處非常巨大的操作室。
巨大的光屏在她的面前顫動,無數的數據和影像在飛快地流淌過這光屏。
能夠容納百人的艙室之中,都是一個個單獨卻彼此鏈接的操作檯,前方有能容納一個人坐着的位置。
最前方的光屏之下,一把漆黑的轉椅孤零零地存在着。
沈望舒猜想,那或許就是自己愛人的位置。
果然,黑髮男人快步走到了這座位前,坐下來,把沈望舒放在自己的腿上,仰頭看着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他分開她的一雙雪白的腿,叫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感到當她不自在地扭動着,只覺得與她那下方柔軟的地方接觸之處突然變得堅硬得厲害。
那少女似乎同樣感受到了,一雙天藍色的眼睛無辜地眨了眨,之後怯生生地動了動,彷彿要讓開那突然變得炙熱的地方。
卡爾斯悶哼了一聲,掐住她的腰,叫她不要亂動,更執着地把她向着自己的火熱壓去。
這一刻,他深深地感到衣料的礙事。
這少女臉上緋紅,可是卻沒有拒絕的意思,探身彷彿要親吻他。
旖旎寂靜的艙室裡,黑髮男人的眼神更加深邃暗沉,看着同樣動情的金髮少女,突然輕聲問道,“要不要來給我當副官?”
沈望舒一怔,不過意亂情迷的時候哪有時間想更多,含糊地說道,“我還沒有畢業,什麼都不懂,怎麼給你當副官?”
“沒關係。”卡爾斯更加輕柔地說道。
“這麼需要我啊?”沈望舒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他深深地,用肯定的聲音說道,“我需要你。”在沈望舒笑靨如花,把纖細的手探進他的衣裳的時候,輕聲說道,“留在我的身邊,就算我戰死,我也帶你一起死。”
副官是離他最近的人,會和他永遠在一艘戰艦上,如果他活着,副官就活着。如果他死了,那代表這艘戰艦一同隕落,副官同樣會和他一起戰死。卡爾斯出身軍部,見多了的愛情,就是同生共死。
他的心裡,這是最美的愛情。
沈望舒卻覺得後背心兒發涼。
她乾笑着把手從這人的衣服裡抽了出來,看着他認真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不錯的示愛方式。”她乾巴巴地讚美道,“別出心裁。”
嚇都嚇死了……
怪不得當了九十年的單身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