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但是聽到還有半年好活,希望中又有些辛酸。
“她這樣拖半年,只怕生不如死……”男人的聲音很低沉。
紀容羽看他:“我想,令堂能堅持到現在,全靠名藥吊命滋補,還有你經常以血渡毒的緣故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她繼續道:“所以你血中帶毒,自己也身中劇毒。如果不是你以內力強行將大部分的毒素逼在臉上,你最多活不過五年……”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他沒有說話,土匪衆就算再積極,也沒敢張嘴。
“我能讓你母親安樂活過最後半年,我亦能爲你解毒。”
紀容羽話一出,土匪衆這次真心不淡定了:“紀姑娘,請你救治我們當家!”
男人伸手製止了衆人:“你的要求?”
紀容羽看了土匪衆人,又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我有一仇敵,不知是甚名誰。我孤立無依,不能刃之。你信你義你孝,你智你禮你秩,我信你,希望你能住我一臂之力。當然,不牽連你寨子任何人,不損你信義立場,不損你性命。”
在男人站起來之後,她不得不仰着頭看他。男人大概有一米八,這樣的身高加上他精瘦的身軀,越顯得高。
男人忽然笑了,臉孔醜陋,笑容卻爽朗:“藥谷天醫,果然名不虛傳,頗有見地。你的要求,我應了!”
“藥谷天醫?!”那中年男子和‘馮小子’驚悚了:“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我們沒辦法去藥谷,結果天醫自己上門了!有救了!當家的有救了!”
“你呢?”
男子臉上帶着一種沉寂:“時虛懷。”
時虛懷,十年前被抄家的六品時都尉的獨子?!怪不得會有奇毒!怪不得這些土匪如此有序!
這時候紀容羽纔想起來看地圖上時虛懷的標識。
白色,相關人物,而不是灰色路人甲!
“母親她,是爲了救我才中的毒。”時虛懷聲音低沉:“是爲了救我……”
任務以來,這是紀容羽第一次對一個見面一次的人產生如此大的好感。正如她所說,時虛懷這個人,重孝重義有擔當,除了他如今落草爲寇和被人追擊的身份和被毀得徹底的臉,他的身上有很多符合中國高大男人的品質和特點。
給萬謖城的古藺來夫妻送了封信,紀容羽乾脆在這兩三百規模的寨子住了下來,給時夫人驅毒治病,還有給時虛懷解毒。
寨子不僅僅做打劫的營生,外面還有好些個生意,一方面收集外面的信息,一方面也是爲了賺錢維持生計。
不到三天,紀容羽需要的藥材就通過各種途徑送了回來,她也開始了治病救人的本職活兒。
時虛懷是孝順,所以不顧自己毒發,依舊堅持讓紀容羽給沒有幾天活頭的母親治病。時夫人的身體實在太虛用不了猛藥驅毒,紀容羽每天只能以食療補身,然後以特殊療法每日銀針過穴,逼毒放血,然後再以溫藥調理。等老人家差不多了,纔開始正式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