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弶只覺得背心一寒,尤其是自己的好友雖然也有過取了昏君江山的想法並在做準備,但如果現在被打個措手不及,別說解救民衆,就是自己都得性命不保!
“鄭家知道表哥對莊王幫助良多,所以也盯上了表哥,說不定會以我,或者你我家人相要挾。”紀容羽宮外沒有任何手段和人脈,只能藉由這次會面,將事情交給有能力的表哥:“所以,表哥小心的同時,儘早安排表姨表姨夫和我爹孃安危。”
宮弶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我知,你不用擔心。”
紀容羽拿出五百兩銀票:“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不多,但多少能有些用,幾位長輩的安危,就靠表哥了。”
宮弶還想推諉,紀容羽趕忙道:“我不能盡孝父母身前,也只能做這個了。”
宮弶嘆了口氣:“好吧,我會將姨母姨夫和我爹孃早做安置。”
紀容羽道:“最後,表哥,不用擔心我的安危,就算有人說挾持了我,沒有見到我,也不要相信,上當受騙,我自有自保的能力。”最後又壓低了聲音,對宮弶道:“鄭家暗自偷買了一座銀礦,私下運作。這個月十三號有一批十萬兩的現銀從江城水運到樓東郡。”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十分明確。
宮弶一面吃驚,一面心疼。
當年十三歲聰明卻單純的小女孩,在宮中多年步步艱難。爲了和自己的約定,硬是在冷宮那種地方呆了六年,更爲了自己,付出良多,獲得這麼多機密的消息,更冒着生命危險,只爲了見自己一面將這些消息親自告訴他。
他只覺得心裡酸酸澀澀,卻漲漲又甜甜的,很難受,卻很溫暖。
“羽兒……”他只能拉着她的手:“能娶妻如你,夫復何求!若我此生負你,定死無全屍,天地不容!”
紀容羽瞪了他一眼,當場代替他‘呸’了一聲:“說什麼呢!我自是信你的!如果你對我心爲虛,也不會出現在京城,也不會孤身等我至此!君若不相負,妾生死必相守!”
宮弶憂慮地將她抱了抱:“還有三四個月啊,我真的,很擔心……”
紀容羽緩緩推開他,將自己的斗篷穿戴妥當:“兩情若是久長時。表哥,三四個月後,必是你我再相見相伴之時。”
說罷,紀容羽將自己的一隻髮釵取下遞給了他:“這髮釵中空,內有解毒丸三粒,以應不時之需。”說完,又深深看他一眼,這才主動打開了會客大廳,徑直走了出去。
“羽兒……”宮弶的嘴脣蠕動,伸手想要去挽留,可是不得不剋制住自己,生生頓住腳步,看着那一羣的護衛鬆了口氣,然後緊張地護送着她離去,這才又讓那自己買下的夫妻關上了門,自己獨自坐在椅子上,愛惜地摩挲着那隻看起來普通的銀質髮釵。
輕輕擰動髮釵,果然在那中空的髮釵芯看到三粒紅色的綠豆大小的藥丸。
他嘆息一聲,卻不得不說,有這樣一個女子全身心的愛戀着,牽掛着,付出着,真的很幸福。他不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因爲他相信,他會在這之後,十倍,百倍地對她好,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