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邢蹙眉,但是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還是笑出了聲。
他沒忍住,上手薅了一把對方的腦袋。
原本想說的事也沒再說出口。
這件事,以後有機會再說也不遲。
還好一切都不算晚。
沈以邢見她玩的認真,也沒再打擾,起身走出了房間。
門外的助理阿宇見自家老闆走了出來,便上前說道:“先生,人已經帶到。”
沈以邢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子,“嗯,走吧。”
半個小時後,廣城一家頂級會所頂層。
偌大且華麗的大廳裡,沙發上只坐着一個穿白色大衣的女人。
她滿臉風光得意,高舉酒杯一人暢飲。
這時,大門打開,幾個保鏢簇擁着一名高大俊朗的男人走了進來。
女人眼睛都看直了,遞到嘴邊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邢哥哥。”林秋奕這一聲邢哥哥叫的很嬌羞,是個男人都得爲之心動。
她們今晚的着裝也非常搭,好似一對璧人。
在她接到沈以邢的電話時,她無比激動,一定是沈以邢想開了,終於要回到她身邊了,纔會讓自己來這裡赴約的。
今晚的她,還特地打扮了一番。
可是在對方進來後,眼神卻一直沒有放在她身上。
沈以邢越過她徑直走向一旁的單人沙發。
“邢哥哥。”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有些慌亂,這不像是來約會的態度,像是……來算賬的。
沈以邢坐了下來,阿宇立馬上了杯茶。
他慢悠悠接過抿了一小口,看樣子並不打算說話。
林秋奕內心更是忐忑,原本有精緻妝容加持的表情也開始崩壞。
周圍氣氛有些緊張,她攥了攥衣袖。
又過了會,沈以邢終於放下了杯子,目光才放在林秋奕身上。
“我都知道了。”他冷冷道。
林秋奕心裡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知,知道什麼?”
怎麼可能知道,她捂得那麼嚴實,花了那麼多錢去壓,證據不是已經銷燬了嗎?
沈以邢勾了勾嘴角,此時的樣子就像是個地獄修羅。
“林秋奕,面具戴久了也該摘下來了。”
林秋奕這才徹底慌了,“邢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站在門邊的兩個保鏢碰的關上門,她腳步一頓,僵在原地。
沈以邢放在杯盞,起身走過去,高大的身軀光是看着就威壓十足。
林秋奕不敢轉過身,因爲她知道自己轉過身面對那張臉,心理防線隨時都可能崩潰。
周圍挺安靜的,只能聽見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那一擊一擊,像是敲擊在她心尖一樣,跟着那點恐懼一起跳動。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她覺得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額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沁出了一層冷汗,她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她明知道沈以邢不好惹,卻還是願意賭上一把,堵了五年,現在卻輸在了第六年。
腳步聲終於停下,她深吸一口氣,緩慢轉身,對上那雙幽深的眼。
沒有她想的那樣冷漠,但越是沒有表現出來的情緒,就越危險。
她知道的,沈以邢這樣子,已經是在暴怒邊緣。
她不敢多說一句話,等着對方開口。
因爲現在她要是解釋一句,等來的估計會是更嚴重的後果。
不知道沈以邢到底是怎麼知道當年的真相的,恐怕花了不少心思。
當年……
“林秋奕,我該說點什麼好呢,這麼多年費盡心思就爲了我?”
沈以邢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邢哥哥,阿奕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假裝擠出幾滴眼淚,淚眼婆娑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疼。
沈以邢擺擺手,阿宇遞上來幾張文件。
“林秋奕,這些東西可是廢了我一番功夫。”他接過,一張一張甩在她臉上。
有路邊的監控錄像圖,有證詞,有指紋對比,有血液DNA。
林秋奕終於忍不住,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狡辯的可能性了。
那些紙都是她這麼多年用了幾個億壓下來的證據。
當年在一次酒會上對沈以邢一見傾心,可對方卻是傳聞中冷漠無情的沈氏總裁。
她自詡是個理智的人,可偏偏對他,怎麼也理智不了。
這輩子能遇上個喜歡的人不容易,她想爭取,可對方卻並沒有給過她任何機會。
愛情會讓人迷失自己。
魂牽夢繞卻得不到的那種痛苦她現在都記憶猶新。
後來,她爲自己瘋了一次。
她找人綁了沈以邢。
在偶像劇裡,總是會有英雄救美的情節,男女主往往就是在這種時候感情極速升溫。
那如果她來當這個英雄,沈以邢會不會愛上自己?
事實證明,會。
她成功了,只不過,中間出了點小插曲,但她也還是成功了。
成功得到了沈以邢的愛。
後來事情被家人得知,她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她拼命逃跑,每次都會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拖進那個黑暗的房間。
醫生說她病了,但她不信。
她沒病,病的人是醫生。
之後她逃過很多次,每次被抓回來都會被注射大量的鎮定劑。
每天都有人說她病了。
她不是很明白,難道愛一個人也是病嗎?
她不過是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人,有錯嗎?
“好吧,我承認,都是我做的。”
幾張紙全掉在了地上,沒人撿。
林秋奕彎腰一張一張撿了起來整理好。
“林秋奕,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也不是空穴來風。”沈以邢幾乎是咬着牙說的這句話,他現在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拳頭,不能一拳把人打死了。
林秋奕苦笑,滿臉的蒼涼。
她突然有些困惑了,自己這些年拼命想要逃出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沈以邢嗎?
五年啊,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了。
“是,我最毒,可我也不過是愛你啊。”她笑着說。
“你也配提這個字?”
“邢哥哥,我不過是想讓你愛我,就這麼難嗎?”林秋奕注視着那雙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沈以邢以爲自己算是三觀歪到半邊天的人,也突然對她這種想法難以理解。
喜歡一個人,就必須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得到一個人嗎?
他想到了秋翊,在秋翊出現在他腦子裡時,他第一反應竟然是自己會不會成爲下一個林秋奕。
要是秋翊執意要離開,或許自己也會用極端的方式把她拴在身邊。
那這樣,自己和林秋奕又有什麼區別。
他愣神了一小會,那邊林秋奕卻突然笑了。
“沈以邢,你也不過半斤八兩,我們沒必要看不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