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你這兩天找找看有沒有人願意收養這隻黑貓。”喻溶月一邊把雞胸肉撕成細條喂到黑貓嘴邊,一邊吩咐陳管家,“它畢竟是野貓,之前因爲受傷,也沒打疫苗,醫生說它身上可能會有寄生蟲,孕婦養着容易出事。”
喻溶月拍拍黑貓的腦袋,歉疚的笑了笑。
“抱歉啦貓貓,我會給你找個好主人的。”
正嚼着雞胸肉的柳元洲瞬間僵住,圓溜溜的貓眼裡滿是哀求。
它討好的舔了舔喻溶月的手指,努力地賣着萌。
“喵喵喵。”
阿八不忍直視道:‘好好一個霸總,竟然崩成了這個鬼樣子。’
‘霸總?有公司才叫霸總,現在冠宇都快玩完了,他還怎麼端霸總架子?’
“別怕,你這麼可愛,新主人一定會對你好的。”喻溶月掏出手機對着黑貓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陳叔,把這些照片傳到網上吧,應該會有很多喜歡貓的人感興趣。”
陳管家連忙答應下來,拿着手機走了。
“……”
柳元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場氣了個倒仰,連喵都沒勁喵了。
沒辦法了,他必須得在被送離喻家前把標底弄到手!
以陳管家的辦事效率,搞不好明天就給它找好下家了。
哪怕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喻紹啓爲了喻溶月的身體考慮,恐怕也會先把它寄養到別處。
本該充裕的時間,在喻溶月的提議下被急劇壓縮,按照柳元洲原本的計劃,它會在這兩天探查清楚情況,確保萬無一失後再動手。
可現在……
柳元洲焦躁的在客廳裡踱着貓步,猶豫許久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能等了,哪怕冒點險,今天晚上也一定要找到標書。
喻溶月瞥見黑貓眼裡一閃即逝的暗芒,意味不明的彎了彎脣角。
‘阿八,野貓準備好偷腥了。’
金剛鸚鵡張開雙翅,鄭重其事的對着黑貓擺了個上香的姿勢。
‘點蠟,一路走好。’
是夜,柳元洲輕盈的從空調箱跳上書房的窗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險些把趾甲都撓斷了才勉強把玻璃窗摳開一條縫。
房間內一片黑暗,好在變成貓之後,柳元洲也有了夜視能力,這讓足夠讓它輕鬆的避開所有障礙,不引發任何響動。
一尺來長的黑貓輕鬆躍上書桌,小心翼翼地按下主機開關,直到臺式電腦成功啓動,直接進入桌面,柳元洲才鬆了口氣。
幸好。
幸好喻紹啓沒設定開機密碼,否則就憑它現在的貓爪子,光破解密碼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半個小時後,成功記下標底的柳元洲清理完使用痕跡,關掉電腦原路返回,再次從庭院溜出了喻家。
本該睡着的喻溶月起身下牀,靠在窗邊看着黑貓離開,眼底全是獵物落網後的興味。
她打開電腦,利用內置程序遠程將書房的臺機打開,靈巧的指尖在鍵盤上不斷跳躍,眨眼功夫就恢復了臺機的開機密碼,也將那份不該存在的標書刪除。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放着重要資料的電腦怎麼會沒有密碼?柳元洲是不長腦子嗎?’
阿八把鳥頭埋在翅膀裡作睡覺狀:‘就算他起疑又怎麼樣?難道他還能不偷標書?’
坑人成功的喻溶月莞爾一笑。
‘說的也是。’
輕輕鬆鬆給事情掃了尾,喻溶月懶懶地躺回牀上準備睡覺。
放在枕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短信提示緊跟着彈了出來。
發件人——時梵淵。
喻溶月閉了閉眼,直到手機屏幕再次暗下,才伸手解鎖。
[時梵淵:婚禮你喜歡西式的還是中式的?]
“……”
喻溶月下意識的撫了下尚且平坦的小腹,苦笑着將手機丟開。
次日一早。
喻溶月打着呵欠走進飯廳,喻紹啓邊吃早餐邊看文件。
“爸,你能不能好好吃飯?什麼文件非得現在看?也不怕消化不良!”
喻紹啓沒好氣道:“你以爲我想?西庭那塊地馬上就要競標了,公司那羣小兔崽子今天才把標書送過來,簡直不像話!”
趴在桌邊舔牛奶喝的柳元洲如遭雷擊。
標書今天才送過來?
那他昨天晚上偷的那份是什麼?!
柳元洲止不住顫了兩顫,哆嗦着走到喻紹啓身邊,抻着腦袋看向標書。
看清上面的數據後,柳元洲瞳孔一縮,驚得差點跌下飯桌。
錯了!大錯特錯!
他費盡心機偷來的那份標書是假的!完了!
昨天夜裡他就把標底告訴了展烽,並把競標事宜安排了下去。
如果冠宇真按照虛假的標底跟喻氏競價,那一次競標的結果將毫無懸念!
不行,他必須得儘快通知展烽……
柳元洲調轉方向,正準備跳下飯桌,一隻纖長白皙的手卻捏住了它的後頸,將他整個兒提了起來。
“貓貓,你要去哪?已經找好收養你的人了哦,但人家希望我能提前幫你打好疫苗,所以你今天可得乖一點。”喻溶月言笑晏晏,動作看似輕柔,卻讓柳元洲動彈不得。
阿八嘆氣:‘這就是傳說中被掐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啊!’
喻溶月忍俊不禁,衝陳叔道:“陳叔,把我新買的貓籠拿過來吧,可不能讓貓貓跑了。”
鐵製的貓籠結實無比,柵欄縫隙最寬也不超過兩公分,柳元洲置身其中,連探出爪子都十分困難。
喻溶月鎖上籠子,用的不是貓籠自帶的插銷式鎖頭,而是特製的鋼鎖,別說是貓開不了,就算是個人,沒鑰匙也別想把籠子打開。
柳元洲察覺不對,只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致命的陷阱。
“這籠子特別結實,不上電鋸就別想打開。”喻溶月站起身,提着貓籠慢悠悠地走進庭院。
她在院中的景觀池讓停住,意有所指道:“這個景觀池是我爸專門找人挖的,最開始打算種荷花,所以挖的特別深,底下還專門鋪了淤泥,我之前不小心把耳環掉了進去,滿屋傭人撈了七八天都沒找到,要在這裡面找東西可難得很。”
柳元洲不安到了極點,急躁的在貓籠裡打着轉。
“看好了。”
喻溶月掂了掂手裡的鑰匙,笑容明媚至極。
下一秒,銀色的鑰匙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咕咚一聲沉進了池底。
豔色逼人的女人將貓籠拎到眼前,衝着裡面的黑貓展顏笑開。
“絕望嗎?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