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之疑點重重
小窗戶外規律的悶聲仍在一下一下的響着:“砰……砰……”
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女鬼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地上爬,斷裂的肢體一下一下撞擊着地面的聲音!
孫雅茱被自己的腦補嚇得雙手顫抖,她站在門口盯着那頭的小窗戶,卻不敢過去關,左右打量幾下,在一旁桌子上掂起暖壺,護在身前當武器。
這小屋中也沒有燈光,所以當有光亮進入她視線的時候,她很快就感覺到了。
那星星點點的光亮,還是從小樹林傳來的!
微弱的,金色的光芒,在小樹林中若隱若現。給這被墓地包圍的小屋中帶來一絲絲的溫暖。
孫雅茱突然心神一動。
鬼可不會發光啊,難道說小樹林裡面的是人?
這麼一想,孫雅茱算是身體放鬆了下來。她猶豫了,仍把暖壺護在身前,轉身開門,壯着膽子要往小樹林走一遭。
主要是爲了接水,順便看看這麼大清早的,誰來這荒郊毗鄰偷偷摸摸的。再怎麼說,她可是看守員!
若是鬼的話,她是死活都不敢出門的。但如果是人,那大可不用擔心了。
人要想害她,除非偷襲。
因爲經過上一個世界,她後來抗衡暗黑大帝時候的打鬥磨練,她的打鬥技能可不比韓悅差。
哼哼,若是正面對上了。那人還不跟她手裡的麪糰一樣,圓的扁的任她揉捏。
帶着這樣的信心,孫雅茱出門後就拐個彎,順着坡向小樹林走去。
說是小樹林,也就面前這一片的樹木比較茂密高大,但再走不過三兩分鐘,樹木就又稀疏又矮小了。
這樣是用直着走來算的,但是那亮光出現的地方卻是在樹林右斜部分。
孫雅茱自然是直直向那斜方向走過去,一路上提高了警惕。
當她基本上走進樹林的時候,那光亮就消失了。所以現在她走着,完全是靠感覺。
樹木在夜色下顯得黝黑模糊,枝葉微微晃動,樹林中一片靜謐,只聽得到孫雅茱踩在落葉枯枝上發出的喀嚓喀嚓聲。
前面後面,左面右面,全部被黑暗和樹木包圍,猶如陷入了魔鬼編織的巨網。
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只有手中緊緊握着的暖壺。
孫雅茱越走越謹慎,即使是在天沒有亮的情況下,她也能分辨出,周圍的樹木開始變得稀疏了。
走了這麼久都沒有異狀,孫雅茱反而繃緊了神經,走得姿態卻是看起來越來越輕鬆,似乎放鬆了戒備。
在上一個世界裡韓悅死亡後,她孤身一人,不停歇的逃亡,打怪,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但是她也積攢了很多的經驗。比如現在,越到了該戒備的地方,她越顯得放鬆警惕。
如果沒什麼事還好,真要有誰心生不軌,她就能立刻給那人雷霆一擊。
眼看着就快走到盡頭了。孫雅茱心裡都嘀咕着該轉換方向去山壁那取水了。
比起她的疑惑,那人應該更沉不住氣。
在孫雅茱轉臉準備轉換方向的時候,一道勁風突然從右身側襲來。
好傢伙!她要往左轉,那人從右後方襲來,這是想着她來不及轉身防禦嗎?
孫雅茱反倒往右邁了一步,側過半個身子,左腿從身前擡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狠狠一腳。
黑影偷襲發出的迅猛一擊沒有得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就多出了一隻高高揚起的腳尖。
一聲尖叫響起。似是女人的聲音。
而那人看到那腳尖的時候,他人影已經倒飛出去了。
“啪!”沉悶的一聲,人影落地,忍不住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孫雅茱輕鬆收回腿,走過去,眯眼看地上的人,喝問:“你是誰?大早上跑到這裡偷偷摸摸的想做什麼!”
她自己或許都不知道,這時候的表情動作氣場,像極了韓悅。
地上的人仍在疼得哀叫。
孫雅茱無奈。
實在是她那一腳太狠,雖說用的是腳背,踢得卻是人脆弱的下巴,剛纔還是一下把人踢飛了出去。要是那人再不小心,剛纔咬到了舌頭,那才疼呢。
孫雅茱瞥了那人一眼,見對方像是喪失了戰鬥力的模樣,彎下腰,去拾起了那人的燈。
咦?這燈好熟悉。孫雅茱有些動容。
這燈並不是手電筒啊小電燈啊之類的,而是看起來就很古老,用起來也很古老的油燈。
怪不得發出的光是亮黃色。
但是邱佩語的記憶也提醒了她一點,只有他們這幾個看守員才配有這樣樣式古老的燈啊。
據說是上頭惡趣味的說,若是他們看守員巡山的時候,提上這樣一盞油燈,黑暗裡幽幽一點亮,那模樣,鬼也能嚇跑。
上頭髮話了,下面能不從嗎?
所以他們三個看守員就配上這古老的油燈了。
——只是這油燈怎麼會在這人手中?
孫雅茱也找不到火柴,乾脆上前幾步,再問那人:“你說不說?”
“嗚嗚……窩細揍娘啊!”地上那人含糊不清的用哭腔喊。
這說得什麼……
孫雅茱迷茫,但是這男聲聽起來有些熟悉啊。
原來是她聽錯了……這是個男人啊。
看這人捂着下巴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孫雅茱好心的揪起他衣領。
爲了不讓身上的衣服被硬生生撕扯開,男人只得站起來。只是手還捂着下巴,想說什麼,但話是一個字都聽不清。
孫雅茱頓了一下,還是鬆開了手,對那人緩和了聲音:“跟我走。”
她左手拿暖壺,右手拎着油燈,調轉方向向山壁走去。
都來了一回了,何況本來就是打算來接水的。怎麼能就這麼回去?
她也不怕那男人再偷襲。再來一腳可就更夠他受得了。
到了山壁前,孫雅茱把油燈放地上,拿着暖壺走過去,拂裙低蹲,頭髮散下,開始接泉水。
“啊,嗚嗚!”那人卻突然爆發出一聲恐懼而含糊不清的喊叫。
孫雅茱心裡一驚,趕緊擡頭。卻見天空微亮,隱約能照得那男人的相貌,此刻正死死盯着她,滿臉都是驚駭恐懼。
孫雅茱感覺不解,但也有隱隱的陰森感在後背蔓延。
她不敢多呆,趕緊帶着那男人回了小木屋。
剛纔看了一眼,覺得那男人長得有些面熟。現在回到了木屋裡,點亮了幾盞油燈,這才仔細打量起來那男人。
身形不高大也不低矮,膚色黝黑,面色帶些蒼老憔悴,這會正滿臉怒色和疼痛。
這人不是那個男性看守員……周亮嗎?
“原來是誤傷自己人了!實在對不住啊。”孫雅茱認清人後連連道歉。
口中道歉是不停歇,孫雅茱心中疑雲卻是越來越多。
大早上四五點這個男人就跑來小樹林是做什麼?他平時不是八點以後纔來的嗎?
那陣悶悶的聲音,周亮一定是在幹什麼。
而且有疑點的還有那時候。她在取泉水,周亮卻突然死死盯着她,驚慌失措的大叫出聲。就好像她是鬼一樣。
孫雅茱有點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也下定了決心,等什麼時候支開這男人,她再去小樹林裡走一圈,看看有什麼異樣。
那周亮是三人裡資歷最老的。現在卻被她一個年輕姑娘傷成這樣,氣得拉得老長的臉。
孫雅茱無奈,只得好言好語的賠禮道歉,再找出藥膏給他上着藥,這才平復了這男人的怒氣。
周亮好色這是他們都知道的。孫雅茱長得也是清秀,現在站在他面前,彎着腰親手給他上藥。實在是滿足了周亮那不可言的心理。
孫雅茱感覺到男人炙熱的目光一直在她胸前停留,掃視了一遍又一遍,她臉上掛着僵硬的微笑,心中怒氣是越來越膨脹,幾乎要噴涌出來。
——你個男人看什麼看!我這是留給韓悅的!
怒的時候,孫雅茱也在觀察這周亮。他的雙手粗糙,指尖黑黑的,像是沾着泥土。
因爲在上藥,所以離的很近,她也聞到了一股若隱若現的奇怪氣味。
時濃時淡,勾着她的嗅覺。
孫雅茱也沒有細想,只是趕緊的給周亮上完藥。
她轉身去放藥膏,卻正好擡眼看到了小窗戶。
一張慘白麪無表情的臉緊貼在窗戶上,雙目死寂的瞪着她。
“啪嗒。”孫雅茱背後激起一層冷汗,全身瞬間僵硬,手中藥膏掉在了地上。
“根麼了?”背後傳來周亮有些含糊的疑問。
孫雅茱飛快的又往小窗口掃了一眼,那張恐怖的鬼臉已經消失了。她彎腰撿起藥膏,語氣故作輕鬆的說:“沒什麼啊,不小心掉了。”
她手都有點顫抖,把藥膏放好,卻故意拖延時間,雙眼悄悄的在房間裡打量,好在沒有再見到那鬼臉了。
她這可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激動。
這個世界是現代恐怖。所以說剛纔鬼一出現,就代表着劇情開始了。
本來她還在害怕鬼呢。但是剛纔那張面無表情的鬼臉,分明就是韓悅啊!
那她還怕什麼?
孫雅茱站起來,把暖壺裡的泉水倒進燒水壺。
她需要尋找的任務人出現了,再聯繫上週亮和他的異樣。很明顯這些線索就是促進下來劇情的東西。
但是感覺完全是一團亂麻……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孫雅茱蹙眉,細細回想。
韓悅,十五六歲,姓名在這裡叫王倩,穿藍色碎花裙子,白帆布鞋。
下來是早晨四五點,窗外異樣規律的悶響。
“說不定是鬼的行動?不不,不能在排查線索的時候把自己的想象混進去。”她低聲喃喃,趕緊止住自己的思想。
然後是燈光。在樹林中發現了鬼鬼祟祟的周亮。
她在接泉水的時候,周亮發出恐懼的叫喊。唔,她半蹲着,手拂裙角,頭髮散落下來,在泉水邊上接水的時候周亮纔對着她發出了叫喊。
周亮的指尖上很髒。周亮周身有股若隱若現的氣味。
任務人王倩以鬼的模樣出現在小窗口後。
想到這裡,線索戛然而止。而孫雅茱仍是滿頭霧水。
假設是周亮在小樹林需要做一些事情,不爲人知。所以才趁着半夜過來……然後鬼出來了?
有什麼關聯嗎?周亮身上到底是什麼氣味呢……
或者說這只是劇情剛開頭,線索不足?
她還是先靜觀其變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以爲孫雅茱想出來的就是線索喲~千萬不要被誤導。真相就在文中。
當然,這裡確實是只寫出了一部分。下來纔是重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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