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與囚徒之夢
一截倒在地上的樹木,雜亂的荒草,樹葉,即使有這麼多雜物。他還是嗅到了那股香甜的氣味……是小兔子剛出生的那股奶味。香香甜甜……
毛色灰白的他趴在不遠的地方,警惕的弓着身子,緊繃四肢,豎着耳朵,一副準備進攻的模樣。
陽光和暖,草原上一片寧靜,好像從來沒有什麼血腥廝殺,沒有什麼聲響,只有偶爾從天空飛過的野鳥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他仍伏在原地,一動不動。
突然,斜倒的樹幹下的落葉堆裡突然動了下,從下面探出一塊小小的灰色——那是野兔子的小鼻頭。
落葉堆裡又不動了。他伏在原地,眯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樹葉下野兔露出的鼻頭。
在他的注視下,野兔子的小鼻尖又從樹幹下拱出來不少,四處嗅着。
他伏得更低了。雖然他是躲在了下風處,那兔子根本不會嗅到他的氣味,但是還是小心爲上……畢竟剛出生的小奶兔,可不是常有的。
野兔子的膽子非常的小,只是探個頭就要非常穩妥,等他們認爲外面沒有安全才會出來。尤其是現在……這隻可能還帶着小兔子的母兔。
灰皮毛的母兔子足足探頭了大半天,才往外挪出來半截身子,又縮着身子探頭探腦的嗅着。
他一直沒有動。哪怕身體已經僵硬得發麻。
在這大草原上能活下來,他早就明白了應該怎麼做——想飽腹,就要有充足的耐心。
等,又等了好久,母兔子感受到周圍沒有了危險,才用她短短胖胖的兩隻前爪扒開了一些落葉。露出下面的幾片白。
那些小小的白團團還蠕動着,發出細細軟軟的叫聲——那是一窩剛出生不久的小奶兔。香甜的氣味更濃郁了……
他精神更加集中了。呼吸雖然變得急促了不少,但仍保持着冷靜。
母兔子小心謹慎的把整個身子挪出來,把她的孩子們擋在身後,然後嗯嗯叫了幾聲,喚着那些小白團們跟着她走。
這會正是陽光正好的時候,不炙不寒,照在地上,樹幹間,落葉堆裡,投射後留下大大小小不少的陰影。
這些新生的小生命們大概是頭次出來見外面的世界。短短軟軟的小胖腿扒着地,好奇的轉動着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巴望這新奇的世界,嗯嗯的交流討論着,純潔天真,不知道這草原上的險惡。
母兔子繃緊着身子,咕咕的催促小白團們快些走。她有力的前肢拂開地上紮腳或者擋路的東西,比如石塊或者刺果,給孩子們開路。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仍一動不動的伏在原地,琥珀眼睛直直盯着那些小白團們朝他走近。
“嗯嗯,嗯嗯!”小白團們邁動小短腿,深一腳淺一腳的跑着。
他身體前傾,足下抓緊,準備出擊了。
母兔子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她伏在了地上,發出疑惑而謹慎的嘶嘶聲。小白團們卻完全沒感受到他們母親的不安,仍四處跑着,晃動着短短的耳朵,快樂的嗯嗯叫着。
他猛然動了!
只一步,就躍到了母兔不遠處。
“吱!”母兔發出驚惶而恐懼的尖叫,她想逃,她能立刻奪路而逃。但是她的孩子們都還在這裡。
——小白團們逃不掉。
突然眼前多出這麼一隻龐大生物,小白團們下意識驚慌失措的四散而逃。
就是這麼短暫的一猶豫,葬送了母兔子的命。
他乾脆利落的上前伸脖,咔嚓一口咬斷母兔子的脖子。但是他不急着吃,而是調轉身體,幾步就躍過幾只逃跑的小白團,一口口把她們咬死。
他蹲坐下來,一口口的開始享用美味。
蹲守了幾個小時,他早就飢腸轆轆了。現在能吃到這些身上還帶着奶味的小奶兔,那嫩嫩的肉質……真是無比滿足。
一,二,三,四……一連吃完了四隻小奶兔,飢餓的感覺才消失了。
他站起來,準備去把母兔子拖回去當晚飯。
咦?那邊怎麼還有一隻小白團?
他轉頭看,發現在母兔子身邊,還有一隻最小的小白團,她依偎在母兔子肚腹下,縮成更小的一團,瑟瑟發抖着,小鼻頭和眼睛都縮進白毛毛裡看不見了。
似乎在剛纔他衝出來的時候,只有這隻小兔子連逃都沒有逃,一直依偎在母兔子身邊了。
反正也吃飽了。
他一爪子把小白團拍過來,戲謔的盯着。
小小的奶兔在地上滾了個四腳朝天,毛茸茸的耳朵和白毛上滾了一圈塵土,她掙扎半天好不容易翻過來,在地上縮成小團,有些害怕的盯着他。耷拉着耳朵,軟嫩嫩的小白團可憐的發抖着。
他咧開嘴,嗅着。也不知是剛纔兔子吃多了,感覺這隻小奶兔身上的奶香味比別的小兔子都重。
他歪了歪頭,先叼起母兔子。再用爪子把這隻可憐的小奶兔扒拉過來,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他是一匹孤狼,從來都是遊離於狼羣外,獨自的找食物,獨自的生存。
但從這天開始,他的身邊,多出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奶兔。
孫雅茱猛地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喘着氣。
剛纔那是什麼……?
是夢嗎?但是真的好逼真。就好像……她是那隻狼一樣。
她捂着額頭,輕輕喘着氣坐起身。打量了一下週圍。
她躺在牀上,身上是一身粗布衣,手掌皮膚嬌嫩。連一雙鞋也沒有。
周圍是一片黑暗,似乎在夜間,一個很小的房間裡,很簡陋,也沒有什麼裝飾。
孫雅茱索性閉上眼睛,開始回憶系統傳給她的,這個世界的相關資料。
這是一個西方封建君主制度的國家……由女王璦玫夕絲統治。
而她,則是專門負責取悅女王的一名卑賤奴隸,名叫伊莎貝爾。
她本原本是另一個國家的公主,但是不久前,因爲國家戰敗,連同親人部下都被擒來充做了奴隸。
伊莎貝爾極度的痛恨女王,但她也不是什麼天真單純的公主,只能默默的積攢力量。在戰場上的時候,她的表現就吸引到了女王。所以被擒來做奴隸的時候,女王就把她挑了出來,放在自己身邊解悶。
伊莎貝爾平時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恨和桀驁,討好着女王。但是總被女王逗得想氣又氣不得。
系統的任務仍然是保護好主角——璦玫夕絲,並且促進兩人的關係,達到成爲伴侶的地步。
孫雅茱想着這個任務,有些頭疼。
璦玫夕絲女王想必就是韓悅了。但是她這個身體是很痛恨璦玫夕絲的。
即使她本身愛着韓悅,但是韓悅肯定不相信她的愛啊,就因爲這個身體的身份……任務難度肯定倍增,頭疼啊。
孫雅茱揉揉太陽穴,索性起牀好了。
推開門,跟着記憶走出去,經過好長一段路,到了花園裡。
璦玫夕絲女王愛花,因此只是花園就很大,她偏愛粉玫瑰,所以花園裡一路走來,看到的大多都是粉玫瑰。
凌晨的天空還只是微亮,大花園裡一個人都沒有。天有些寒,風吹在她身上就像直接吹到了皮膚上一樣,衣服單薄不起作用。
孫雅茱打了個寒顫,卻沒有多想。只是四處探着腦袋,觀察那些玫瑰。
女王昨天交待她,以後每天早晨去的時候,都要先摘一支帶着露水的粉玫瑰。對玫瑰綻開的模樣,枝葉也是有嚴格要求的。
做不到,就要挨罰。
雖然懲罰不會是什麼打板子,砍胳膊這樣的。但也肯定不會好太多。她還是盡心盡力完成比較好。
孫雅茱以前完全是隻關注鏡子,對別的都很不明白。所以她在花園裡轉了半天,覺得那些玫瑰個個都開得那麼好,實在不知道摘哪支。
還是最後她覺得自己蹉跎了太久時間,才選了一支看起來個大又漂亮,花瓣間頂着晶瑩露水的粉玫瑰摘了下來。
雙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玫瑰,孫雅茱向女王寢宮走去。
成爲奴隸之後,她就被剝奪了穿鞋的資格。原本嬌嫩白皙的腳天天踩在地上,踩在尖銳的石頭上,變得粗糙,磨得血肉模糊。
現在來了一趟花園,踩着地上的石頭樹枝,劃得腳底好像又流血了。交錯着好幾道傷口。
孫雅茱哪受過這樣的罪?微皺着眉,走路有些彆扭的進了寢宮。
“女王起了嗎?”她低低的詢問。
大牀上掛着層層疊疊好多紗帳,朦朦朧朧能看到其中躺着一道妙曼身影。
停了許久,孫雅茱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懶回答:“把花插在花瓶裡,過來侍候我起牀。”
孫雅茱抿抿嘴脣,心中有些彆扭的按着禮儀跪下,膝行到桌子前,雙手捧花插/到花瓶中。
她低下頭,又膝行到牀前,謹慎的伸出手。
身體中涌現出劇烈的屈辱與不甘。孫雅茱有些驚訝心中這些陌生情感。
想必這是屬於伊莎貝爾的情感吧。
曾經的公主,多麼高貴的存在,帶領着那麼多子民。
一下卻國破家亡,最尊貴的公主成了平民都能隨意侮辱踐踏的卑賤奴隸。
見誰都要跪下,還要對自己的仇人言聽計從,乖順聽話。
孫雅茱憐憫的無聲嘆口氣。但立刻就從想象中清醒過來——畢竟,現在她成爲了她憐憫的對象。
“手怎麼這麼髒?”韓悅的聲音突然一變,變得有些憤怒厭惡,用的是高高在上的語氣。
孫雅茱有些驚惶的縮回手,傻傻的看着突然發怒的韓悅,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韓悅的聲音帶着不耐煩,“敢拿髒手就過來,對我不敬,你是想要我怎麼懲罰你?”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做了一個好逼真的夢,夢到寢室人在我家樓頂上玩,囑咐我說讓我扶好他,結果我手一滑,他直接摔下去,掛掉了。夢裡不知是夢,很驚慌害怕,想到肯定該判我個過失殺人罪,以後肯定都見不到老婆了,也沒有以後了。就忍不住痛哭起來。又傷心又害怕的嚇醒了。嗚嗚QAQ……
五點多嚇醒,再沒睡着。今天碼字都是好睏的。唔- -……
小夥伴們快來個收藏評論安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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