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多人?原來是擂臺,誰在拍電影麼?這麼多羣衆演員?誰的導演?這麼大氣?靠,演員身上全是真皮,千人之衆,光是服裝,就得上千萬。擂臺上的,大大概是主角吧?靠,青銅劍。看那劍身上的花紋,就算是仿製的,也得好幾十萬。不知道那個丘八在演?嗯?不對,那不是自己麼,原來自己穿上古代服裝,拿着古董寶劍是那麼的帥。我什麼時候成演員了?沒聽說過哪個實力派演員長得像自己啊?
喂,怎麼換場景了?好冷的地方啊。不會是南極或是北極吧?這麼冷,水還不上凍?
龍?好大好美啊,誰做的美工?太逼真了,那線條,那神韻,那……喂,他孃的,你別過來,我可不好吃啊,我可是龍的傳人啊。媽的,快跑,再不跑,就成了龍的糞便了。
好美的孃兒,感情穿上古裝,女人格外漂亮。想打個招呼,卻發不出聲音來。怎麼回事?搖頭幹嘛?是看見哥哥古裝古劍很帥麼?
光顧着看臉了,手裡還有淨瓶,還有拂塵,靠,演觀音用得着這麼漂亮的演員麼?浪費。
總算聽見聲音了,什麼?“冤孽。”?靠,我是夠冤的,但是可不“孽”。
喂,我可沒褻瀆你,就是看你長得漂亮點,天地良心,我就是在心裡都沒對你耍流氓。好傢伙,你一動彈那破拂塵,我怎麼直往下掉。
轟隆一聲,尹傑慢慢睜開雙眼,白茫茫的一片,想動彈一下,卻牽動了渾身的劇痛,不由得呻吟一聲。
“你醒了?”
醫院,尹傑費了半天的勁,明白自己在哪裡。
嘴蠕動了一下,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護士摘下口罩,笑了笑,“別動,別說話。有人把你送過來的時候,你就像是個麪人,全身骨骼沒有不斷的,內臟沒有不大出血的,只有一分鐘五下的心跳,還表明你活着。我們都要放棄了。但是,經過整整五天的搶救,總算是救過來了。”
小護士給尹傑拽了拽被角,“安心養傷吧,身體上你已無大礙,現在就是看心態了。
尹傑心裡暖暖的,一股熱血直涌上胸,不由得憋了一口氣,立刻又暈過去了。
耳邊朦朧聽見呼喚聲,嘈雜的腳步聲,漸漸,一切都平息了。
一聲嘆息。
淒涼,夾雜着悲壯而又無可奈何的一聲嘆息。很長時間的寂靜。
“左手無塵奔雷閃,一指龍魂幻桑田。”又是很長時間的寂靜。
“誰?”尹
傑的靈識被那一聲嘆息早就驚覺,想要捕捉那來源,卻發現四下空空,卻又無處不在。
尹傑再也耐不住性子,“媽的,再藏頭露尾的,老子可要罵人了。”
“難道時光能改變一個人的秉性麼?”
“你他孃的,來點乾的好不好?別在這裡放羅圈屁。”
“千年的時光,墮落了?”
“靠,墮落?這叫個性。兄弟,什麼事,直說。”
很久的沉默,那人像是考慮很久的樣子,“我只是把你的東西還給你,你不要問,也不要說話,你無需答案。冥冥中,你會找到一切答案。”
“哥們,你老人家是自言自語還是跟哥哥聊呢?說點哥哥能明白的,別說起中國話來,哥哥比聽英文還費勁。”
“你的一切,你自己來找,我只是把你的東西還給你。”
不見五指般黑暗的空間,劃出一道彷彿虛無縹緲般的長卷,淡淡的長卷上面,一個個金字如同天際流星閃過。一個個聚在上空盤旋,陡然間,像是順着漏斗下流般,直衝入尹傑腦海裡。
“從此,你就是尹傲天了。尹傑,已經死去了,如果要知道什麼,當去西方玉龍雪山飄渺聖城。”
“哥們,等等,再聊聊……”
估計是人走了,尹傑,不,應該是尹傲天已經被那源源不斷的金字灌得頭昏眼花。好不容易那金字灌完了,到了尹傲天腦子裡根本就不消停。彷彿是電腦一下子開啓了一千多個程序,混亂地運轉起來。
尹傲天只恨自己不是一臺真的電腦,那樣還可以強行關機,最不濟的,也可以強行拔掉電源。自己卻是無計可施。突然,腦海裡一片寂靜,那混亂的嫋嫋餘音,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刺耳。
一團白氣,陡然從丹田涌出,順十二經十五絡奇經八脈瘋狂運轉。尹傲天此時是骨骼盡斷,內臟重傷,就好像一臺瘋狂的賽車,不管是什麼路況,只管橫衝直撞,這回不單是疼了,酸,麻,癢,各種不好的,甚至是傳說中的感覺,尹傲天是一一嚐到了。
生,不可怕,沒有比生命更可貴的,所以人們珍惜生。
死,也不可怕,既然是丟掉了最寶貴的生命才死的,也就沒有什麼可留戀,也就沒有什麼可珍惜的了。
可怕的是生死的邊緣,那種失去生命前的無可奈何,對未知的“死”的恐懼,纔是最折磨人的。
此時的尹傲天,各種觀感神經全身每一個細胞全部活躍,全都興奮。高興夾雜着悲哀,驚喜夾
雜着離愁……,尹傲天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啪啪啪,尹傲天的骨骼從新連貫一起,尹傲天彷彿在天上看見自己全身白花花一片網絡籠罩自己,網絡之下,虎嘯龍吟,好像海嘯一般奔騰。
終於,折騰完了。呼嘯疾駛的汽車,在高速公路修好後,竟然成了模範司機,白花花的真氣涓流大海般,緩緩收歸丹田。
黑,不見五指的黑。靜,沒有生氣的靜。
尹傲天現在是有很大部分尹傑的意識,但隨着自己靈識漸長,尹傲天的氣息,也正在不斷的迴歸。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護士們忙着交接班,病房裡只剩下尹傲天一人。聽得窗外如同落葉劃空的一聲輕響,尹傲天一驚,渾身上下立刻緊繃起來。
一道身影,鬼魅般從窗口飄進來。
怎麼像修道院出來的?寬寬的黑衣,頭上一頂黑巾,遮住大半個臉。
來人也不說話,悄悄走到尹傲天身前,右手一揚,狠狠拍下。一個普通人大小的手掌,拍下來的勁氣,竟然覆蓋了尹傲天的全身,尹傲天別說是全身打着石膏,就算他是塊石頭,也也要變成齏粉。只聽撲通一聲,尹傲天掉到地上,——整個牀都被這掌力震碎。
但這是尹傲天,已經足以自保的尹傲天。不是尹傲天託大,只是尹傲天實在沒想到來人竟然一句場面話不講,馬上就動手。好在反應機敏,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尹傲天運足氣,硬生生捱過這一掌。
來人“哼”了一聲,伸手去探,想試試尹傲天死了沒有。
“你好啊。”尹傲天猛地睜開雙眼,微笑着向對方打招呼。
來人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還沒反應過來,只覺下腹一股勁風,跟着就止不住身形,往後便翻,一口鮮血,自口中狂噴而出。
“被暗算的滋味如何啊?”
來人已知大事不妙,哪顧得了尹傲天的調侃,趕緊翻窗而出,逃命要緊。
尹傲天嗤嗤冷笑,抖落身上石膏雜物,跟着飛身追了出去。
來人身手很是了得,若不是尹傲天偷襲,也難以重傷來人。就算是重傷之身,尹傲天也只不過堪堪追上。
來人見尹傲天越追越近,不由得大急,口中不斷長嘯,顯然是召喚同伴。
尹傲天身形硬生生停住,鳳山上的古裝女子,赫然擋在眼前。
尹傲天在那女子面前左右踱了兩步,冒出一句那女子匪夷所思的話,“妹妹,半道上攔住哥哥打算幹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