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杜仲的身份

“真是驚訝,沒想到竟然是右相大人在暗中勾結清平候,想要逼宮,自己稱王。”

“今日午時將會在菜市場處決右相,到時候我們可以去看看。”

“……”

這一天,京都裡的人註定要開始沸騰,因爲經過半個月的處理,已經貼出告示,聲稱是右相勾結清平候意圖謀反,將於今日在菜市場處決,告示一出,京都裡的人們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朝堂上的事情他們不太明白,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扳倒右相呢,大家想到這個結果不禁一陣唏噓,伴君如伴虎,位高權重,這下場也往往不太好過。

宮中,福海將外面的情況如實的說給慕非止聽,慕非止聽完,合上摺子,朝福海問道:“大理寺那邊都處理好了嗎?”

“回王上,處理好了。”福海也不知慕非止要做什麼,只是依照他的吩咐去辦事,至於這葫蘆裡賣了什麼藥還得到時候才能知道。

午時,

一羣身着官兵服的士兵將菜市場中間的臺子圍得水泄不通,然後圍觀的衆人就見一輛囚車拉着一個人緩緩的朝這裡駛了過來,那人披散着頭髮,臉上,身上都是雞蛋和碎菜葉子,走近臺子的時候,官兵們將他押了下來,那人無意間擡了一眼,那稍顯頹敗的面容,不是右相季遠山又是誰?

他被人押着在臺子上跪好,可還是有人往他身上拋雞蛋和生菜葉子,因爲在這些淮南子民看來,慕非止就是他們的神,並不是誇大,而是自從慕非止親政以來,淮南的發展變化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如今,京都城裡繁華至極,甚至處處可見從淮北和塞北慕名而來的商人們,這樣的繁華是前所未有的一種高度,而如今忽然出現了一個逼宮甚至想要篡權的聯盟,對於淮南子民來說,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責,所以他們對右相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事情很有戲劇性,照那公告上說,今天被處決的是右相,可是今天的監斬官卻是左相,向來水火不相容的兩人以這種姿態面對,右相在看到左相緩緩而來的身影時,臉色霎時間就黑了下去。

“季大人,你現在感覺如何?”左相在右相的面前蹲了下來,細長的眼睛中帶着幾分得意。

“狗賊,都是你在暗算我。”季遠山原本就是武將出身,所以說出話來自然不如左相這個文人出身的,他朝左相猝了一口,很是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猙獰。

“右相這話可不能亂說,畢竟,今天處決你的聖旨可不是本相下得,要怪,你也得怪王上。”左相起身,拍了拍自己官袍上的灰塵,然後就在監斬臺上坐定,很是淡定的等着慕非止的處決聖旨。

就在這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左相不知道的是,他的家中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支御林軍奉了慕非止的命令,悄然無聲的就將左相府給圍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抄家,而左相此時正坐在監斬臺上,看着那位拿着明黃色聖旨的人騎馬愈來愈近,等到那人落到臺子上的時候,此時的時辰正好是午時整。那人將手中的聖旨給展了出來,然後就見周圍的一衆人全都跪了下去。

“王上聖旨,身爲丞相卻與清平候勾結,意圖謀反,今特賜,左相,斬立決。”左相伸手要接過聖旨的姿勢因爲這句話而停頓了一秒,而周圍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見十幾個黑衣人從外圍的人羣中直直的朝左相飛奔而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嘭。”的一聲,原本跪着的右相身後捆綁着兩隻手的繩索也被崩斷,他撩開那散亂的頭髮,即使上面還帶着蛋清,但是絲毫遮掩不住他臉上的強烈目光:“左相,你覺得這齣戲演得如何?”

周圍的看客們已經要暈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要處決右相嗎?怎麼一眨眼間就成了處決左相呢?

天機樓的人速度很快,就在左相聽到聖旨後怔愣的一瞬就開始下手,又快又狠,不過左相這邊似乎也不是不無準備的,就在他們將左相圍攻起來的時候,人羣中又竄出幾個人上來幫助左相突圍,而另幾個人竟然開始攻擊右相,似乎一定要將右相置於死地。

慕非止既然設了今天的計謀,就一定會找天機樓中高手中的高手,所以雖然左相暗中也有保護的人,但是終究還是落到了天機樓的手中,不過令衆人吃驚的是,向來以文有所長的左相竟然也是會武功的,當他的一衆隨從都被處決的時候,天機樓的人迅速撤退,取而代之的是大理寺的一衆官兵,他們將左相扣押在臺上,先是朝渾身破爛的右相行了一個禮,這才恭恭敬敬的看向外圍的方向,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裡,在人們的視線中,一雙修長的手指將馬車的簾子給挑了起來,然後就看見一身白衣的慕非止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一步步的,帶着萬千風華朝臺子上走去,恭敬的跟在他身邊的福海只聽得周圍人羣中一陣陣的抽氣聲。

“權愛卿,你這左相可真是要當到頭了!”慕非止冷哼了一聲,在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他環着手中的扳指,看着滿臉不服的左相,緩緩的道。

“臣有何錯?王上莫要聽信小人讒言,冤枉了臣纔是。”左相嫌惡的擡頭看了眼立在一邊的右相,每次看到季遠山那張臉,左相就恨得牙癢癢,先不說別的,就從兩人爲官幾十年,右相是事事都同他對着幹,這個老匹夫他就看不順眼了。

“你有何錯?右相,你來說給左相聽聽,要不然他會死不瞑目的。慕非止慵懶的朝右相擡了眼,右相抹了一把臉上的蛋清,聲音很是雄厚的說道:”先說軍機營,王上扣押了軍機營統領餘少平,經審問得知,餘少平指認的幕後指使者是老臣,因爲我曾經提拔過他,可事實上是,餘少平早就是你左相的人,是你給他誤導,讓他指認幕後主使是我。再者,武生館的事情,老臣的小女的確不懂事,做出了有違禮道的事情,可據我查證,真正的劉知禮早就被你們的人害死,勾引小女的那劉知禮分明就是你們找人假扮的,老臣因爲小女的事被牽扯了進去,還有海城的大旱,那姜大海年輕時的確是個人才,但就因爲我曾經的欣賞,你們又將矛頭指向了我,想來,這姜大海死之前說出的口供必然也是我,一件件事全都暗指我,左相這計謀真是不錯,明明是你連同清平候逼宮,到最後竟然也能憑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將黑說成白,我承認,這一點我永遠比不過你。“”清平候謀反,孤王知道理由,那麼權愛卿,你告訴孤王,你要謀反的理由是什麼?“慕非止朝右相揮了揮手,右相自動退到他的身邊站好,慕非止彎了彎腰,看着跪在地上的左相,聲音雖是慵懶的,但語氣中帶着巨大的壓迫力。”呵呵,良禽擇木而棲,自古以來都是如此,王上你親手弒弟,怎麼能說是一個好王上?“左相忽的咯咯大笑了起來,他要讓整個淮南的人都知道,慕非止是個親手殺死自己弟弟的人。”良禽擇木而棲?你不過就是想找了名頭,爲你謀反安一個正大光明的由頭?權愛卿,你之所以勾結清平候是一直在利用他吧?一個侯爺篡位遠遠不如一個王子篡位來得名正言順是不是?“慕非止似笑非笑的看着左相,眼中盡是一片精光。”沒錯,先王當年還有一位六弟,若不是因爲年紀小,王位被兄長所奪,此時說不定已經是稱霸淮南的王上,這王位哪裡還輪得到你來做?“當所有的事情都被挑開,左相也懶得掩飾下去了,他出口狂妄。”那我這位六王叔,權愛卿你可找到了?“慕非止冷笑了一聲,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盯着左相的眼睛。”六王子是死是活這件事不是應該問王上您嗎?您連親生弟弟都能殺,一個叔叔又算得了什麼?“左相這般恨絕的說着,可是一聽就知道,他是沒有找到那位神秘的六王子的,只是想借六王子的名頭來推翻慕非止的政權罷了。”咯咯。“臺子上突然颳起了一陣陰風,一聲陰笑就像冰涼的水澆透了左相的後背,他只覺得後背陰森森的發涼。”左相這是在咒本王英年早逝?“一聲帶着陰笑的話頓時引爆了所有人的思維,除了那個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人。

衆人擡眼看去,就連左相也吃驚的歪過頭,看着不知何時落在臺子上的銀髮男人,他一身暗紅色的錦袍,銀髮少有的竟然簪了起來,那張比女子還美的絕世面龐引發了周圍一聲聲尖叫,他擡起眼,那雙紫色的眸子流轉間,左相只覺得咯噔一聲。

“你……你是……”左相的瞳孔登時漲大,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就連站在慕非止身邊的福海也驚得不成樣子,原來,原來那位主子還活着,而且竟然還是這位鬼醫大人。

“左相大人,你覺得本王的眼睛能造假嗎?“杜仲在左相的身邊蹲下,咯咯的陰笑着,聽得左相一陣發麻。

左相瞪大眼睛,那雙紫色的眼睛的確是巫族後代所有,而慕非止的爺爺,也就是前前任淮南王,在五十多歲的時候的確是娶過一位來歷不明的擁有紫色眸子的女人,只不過那女人沒活過幾年就莫名的死了,那天以後,宮中再也沒有小王子的消息,世人都以爲他也死於那場意外,同他母親一般。”管理天下這種事,本王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至於殺人,本王倒是精通的很,既然左相剛纔詛咒本王英年早逝,不如本王就拿左相的身體來個痛快怎麼樣?”不知什麼時候杜仲已經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就像看着一隻死物一樣看着左相,那鋒利的刀刃就在左相的臉上劃啊劃,加之他人本就長得妖魅,聲音更是讓人後背生寒,所以在一連串的驚嚇下,左相的頭上也開始冒冷汗了。

“玩兒夠了嗎?”慕非止起身,朝那暗紅色的身影挑眉問道。

“還好。”杜仲又咯咯陰笑了兩聲,走上前站在慕非止的身邊,慕非止面朝衆人,臉色很是嚴肅的道:“傳我口諭,左相意圖謀反,即日處斬。”

這一日的菜市場,最終被處斬的是左相,在左相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右相府周圍的官兵全都解禁,慕非止也頒了一道聖旨給右相洗冤,只不過,這件事在以後的幾天中仍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不僅僅是因爲左右丞相命運的大反轉,還因爲那位突然冒出來的容貌俊美的銀髮王爺。最高興的就屬京都中的一衆女子了,他們想,沒了一個清平候,結果出來一個比清平候更好看的男人,而且還是個王爺,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在未來的一年中,杜仲會成爲多少閨中女子的夢中情人。

外面鬧翻了天,宮中何嘗不是鬧翻了天,也難怪,慕非止將這消息瞞得很緊,就連慕棲凰都不知道杜仲的真實身份,如今杜仲的真實身份一曝光,自然會引得宮中掀起滔天巨浪,以前對杜仲又怕又驚的人如今看着他的目光中還多了幾分敬畏,總之,杜仲仍舊是他們不敢靠近的一個人。

沈蘅蕪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大跳,可是當杜仲真的人模人樣的跟在慕非止的身邊朝太極殿走來的時候,沈蘅蕪忽然有一瞬明白了過來,他一直以爲慕非止同杜仲是那種聯繫不太密切,但是關係真正好的朋友,因爲對着慕少卿,慕非止向來有所保留,但是對於杜仲,他似乎總是放心的將事情交給他,甚至還帶他去天機樓,況且,杜仲身爲鬼醫卻常常呆在王宮裡,原來,兩人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師叔這樣將頭髮紮起來很好看。”沈蘅蕪想着的功夫,那兩人已經到了眼前,她擡眼,看了看杜仲整齊的簪着的頭髮,微微一笑說道。

“要不是爲了救場,我纔不會整這麼多幺蛾子。”杜仲聽沈蘅蕪這麼說,倒伸手將那紫色的簪子給拿了下來,一頭銀髮就那樣毫不遮掩的披散了下來,就在那些頭髮飄揚下來的那一瞬,沈蘅蕪發現,她這妖孽師叔長得真是好看,就是皮膚太白,活像鬼一樣。

“都聽說了?”慕非止環住沈蘅蕪的肩膀,揮退下人,整個大殿中只剩下三人。

“嗯。”沈蘅蕪點了點頭,杜仲則在一邊懶散的後仰着。

“什麼感覺?”慕非止緊接着問道。

“有點驚訝。“沈蘅蕪如實相告。”要不,等寶寶生下來我就退位給他,咱們找個地方逍遙去。“慕非止抱住沈蘅蕪,哈哈的大聲笑了起來。”那我就讓你的孩子永遠生不下來。“杜仲轉過頭來,惡狠狠的朝慕非止道。”你們是怎麼相認的?“沈蘅蕪很好奇,杜仲怎麼會習得一身好醫術,又是如何同慕非止碰頭的呢。”故事還要從我父王那時候說起。“慕非止拉過沈蘅蕪的手,低沉清冽的聲音緩緩的將整個故事給敘述了出來。

原來,慕非止的爺爺四十多歲的時候打獵的時候遇到了茫然無助,一個人在樹林中流浪的一位女子,那位女子的頭髮上沒有一點裝飾,黑黑的長髮就那樣直直的順着後背披散了下來,一個是茫然無知的少女,一個是人到中年卻也魅力無邊的王上,兩個人的好事就這樣成了,淮南王將女子帶回宮以後,安頓在離園好生的保護着,不準任何人去打擾她,就這樣,年紀差距這樣大的兩人竟也在深宮之中過了一段算得上美滿的幾年,只不過,後來事情發生的突然,原本被禁兵重重包圍的離園竟然被外人悄悄闖入,那一晚,整個離園都瀰漫着血腥的味道,那女子察覺到不對,先將自己的兒子放到了牀邊盛衣服的櫃子裡躲着,然後就開始奮力的同那些不知名的刺客廝殺,他年僅四歲的兒子就透過櫃子的縫隙看着母親身上的血越來越多,顏色逐漸由鮮紅變成暗紅,年紀太小的他最後還是沒忍住,一聲”母妃“竟然喚了出來,那些人見到這奶娃娃顯然也大吃一驚,不過他們可沒有因爲他年紀小就放過他,最後,即使是母親將她撲倒,可是他還是被那強勁的掌風給擊中了後背,就在那一瞬間,小娃娃滿頭光亮的黑髮竟然就在瞬間變成了銀色。當那利刃將要刺透她們母子身體的時候,淮南王趕到了。

淮南王帶着親信趕到的時候,那女子已經斷了氣,暗紅的血液浸透了小娃娃的衣裳,小娃娃因爲被掌風擊中,所以頭髮變白,而且也不省人事,淮南王傷心之餘,命人一把火將離園給燒了,對外聲稱母子兩人皆已亡故。”那師叔後來怎麼樣了?“沈蘅蕪拉着慕非止的袖子,看着一臉沉靜的杜仲,有些急切的問道。”後來,爺爺他重病不起,不到一年的功夫就過世了,過世之前,他將那孩子交給了我父王,他反覆叮囑我父王,不準那孩子踏入仕途,一世長安便好。那孩子一直呆在天機樓,後來,身上的毒雖然解了,但是頭髮已經沒有辦法變成原來的顏色,再後來,那孩子就外出學醫,直到許多年後我們纔在天機樓中會面。“慕非止緩緩的將故事說完,然後擡頭看着沈蘅蕪。”夫君,父王不是在你四歲的時候就沒了嗎?“沈蘅蕪想,這些故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父王和母后的案子到現在還沒有頭緒,看起來父王應該是走得倉促,可是他偏偏在天機樓給我留了一封信,託上一任樓主交給了我。“慕非止搖搖頭,父母親的死是他心口最大的石頭。”那……刺殺師叔母親的兇手?“沈蘅蕪說到這裡是有些糾結的,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你也覺得是父王派人刺殺的她們?“慕非止看着沈蘅蕪,脣角竟然還帶着笑意。”是。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沈蘅蕪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點頭認同。”不是。”杜仲突然在這時候開口:“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很顯然,不對,首先,你父王已經是鐵定的太子了,況且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將淮南交到他的手上顯然要比交給一個小娃娃靠譜的多,再者,我後來外出行醫,偶然得知巫族,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同我講過一些巫族的事情,因此我一看見那隻白團子便知曉那是巫族的聖物。”

“那你母親豈不是巫族的人?”沈蘅蕪順着他的思路往下說道。

“相傳巫族的王室皆是天生銀髮,可我母親是黑髮,所以我一直在想,那些刺殺我母親的人有可能是巫族的人,巫族的人大部分都生活在深山,很少在世間晃盪,像我母親這種嫁人生子的定然是少之又少,且違反族規的。”杜仲說着,那雙紫色的眸子內始終帶着淡淡的憂傷。

“師叔,你不喜歡在牀上睡覺反而喜歡在棺材裡,在牀底下,是不是就因爲這件事纔開始的?”還有你喜歡穿暗紅色的袍子是不是因爲,你當初視線中最後看到的只剩下那一片片暗紅色的血?當然,這最後一句話沈蘅蕪沒有問出來。

“對我而言,那裡面纔有安全感。”杜仲沉思了良久,這才擡起頭,眸色低沉的回道。

“好複雜。”沈蘅蕪突然覺得這宮中的秘密一時之間竟然多了起來。

“身份暴露了,我就更不能出去了,離園我要待一陣子再走。”或許是三人的談話勾起了杜仲的傷心事,他嗖的一下子起身,語氣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陰冷詭異,當那襲暗紅色的袍子消失在太極殿門口的時候,沈蘅蕪擡手撫了撫額,輕聲嘆道:“沒想到師叔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別擔心,以後我們的孩子定然不會受這種苦。”慕非止很習慣的將沈蘅蕪抱坐在腿上,一下又一下的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着。

“嗯。”沈蘅蕪抓着他的衣服,狠狠的點了點頭。

……

左相被處斬的同時,黑鷹帶着天機樓的人正在抄家,這一抄,發現了兩個問題。

“回主子,屬下有兩件事要回稟。”黑鷹在御書房中站定,朝一臉懶散正後仰在椅子上曬太陽的慕非止道。

“說。”慕非止眼也沒睜,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左相之女權小滿不見蹤影,再者,我們在左相的書房中發現了一個地道,裡面沒有人,但是我們發現了這個。”黑鷹說完就將一個東西遞到了慕非止的面前。

那敞開的白布上安靜的躺着一枚飛鏢,慕非止直起身,用毛筆將那飛鏢轉了個圈兒,只見那飛鏢上清清楚楚的寫着:“清龍會”

“權小滿的事情派人盯着,至於這清龍會,你也派人去查一查。”慕非止揉了揉眉心,稍顯疲憊的朝黑鷹道。

陽光透過窗子灑在慕非止的臉上,他腦袋中回想着剛纔看到的那枚飛鏢,眼中的溫度也越來越低,從當初的軍機營到如今清除右相,原以爲這已經到了繩子的末端,可結果似乎另有玄機。他拿起硃筆,在一張宣紙上寫下清龍會這三個字,清龍清龍,清,掃清,顛覆。看來有人打得主意更加長遠呢!

左相這件事情過去以後,淮南的朝堂上也發生了一次大換血,左相黨被盡數清除,就在衆人以爲右相要東山再起的時候,右相卻突然提出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並且在臨走之前推薦了幾個人選,對於這件事,慕非止自然是準的,或者說,這本就是他和右相兩個人安排好的,樹大招風,想必右相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趁此提出要還鄉。

當兩個老東西一死一隱以後,淮南朝堂上的活力明顯要比以前多了許多,現在雖未安排左右丞相的人選,但是一大批新任的年輕人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着,這是慕非止甚至是整個淮南願意看見的。

當身邊的威脅一個個被掃除,慕非止也就將清龍會的事情暫且壓下了,他想,終於有一段安穩日子可以用來陪沈蘅蕪了。

而沈蘅蕪看着慕非止漸漸又恢復到了以前無賴且直接的要命的樣子,她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雖是淮南王,可也是自己的丈夫,她可不想看他在奏摺中變得愈發的疲憊。

而某位引起了京都女子轟動的鬼醫,一安靜的呆在離園中捯飭着各種毒藥傷藥。一時之間,竟真的是柳暗花明。

日子就這樣徜徉的過着,御花園裡的花草一天比一天繁茂,沈蘅蕪的肚子也開始有了小小的變化,起初,那平坦的小腹上根本看不出裡面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可是就隨着春去夏來。一轉眼,這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沈蘅蕪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

沈蘅蕪覺得自己懷孕着實奇怪,起初她嗜睡的很,不過除了嗜睡她並沒有其他不太正常的反應。兩個月過後,她突然變得淺眠起來,活力也比以前充沛很多,晚上總是拉着慕非止陪她去散步,回到寢殿以後還要慕非止給他講故事,慕非止爲了應付這差事,已經將笑林廣記都給背了下來。除了好動,她還開始變得愛吃酸,每天石榴都得給她備一大盤子酸梅什麼的,每每這個時候,花容笑着朝沈蘅蕪道:“主子這胎定然是個小王子,瞧您吃得這股子酸勁兒,我看着都覺得酸得牙疼。”

都說酸兒辣女,沈蘅蕪想,要是生個兒子也不錯的。

當四個月就這麼折騰着過去的時候,沈蘅蕪的肚子開始顯懷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經將她的身材給微微的凸了出來。沈蘅蕪這時候又開始變得嗜睡起來。

最近,朝廷上的事情並不怎麼忙,所以慕非止有大把的時間陪着沈蘅蕪,只不過,兩人的相處狀態從以前的他批摺子她看書變成了他看書,她窩在他懷裡睡覺。

慕非止曾經爲了這件事特地去找過杜仲,結果杜仲翻白眼兒朝他道:“那丫頭從懷孕開始就跟一般女人不一樣。”

後來,慕非止也習慣了,天氣越來越熱,可是她偏偏又愛往他身上蹭,畢竟是禁慾了好幾個月的男人,自己的妻子就在懷裡蹭啊蹭,不鬧出事來纔怪。

這天晚上,慕非止給沈蘅蕪洗好身子,用大毯子將她給裹了起來,然後就抱到了牀上,她的長髮飄散在枕頭之上,面頰因爲懷孕休養而變得更加白皙水嫩,還有那嬌豔的紅脣,這一切都如同致命的毒藥一般吸引着慕非止,而當事人渾不自知,還懶懶的抱着肚子翻了個身。

慕非止被這一幕看得喉嚨發乾,他將沈蘅蕪給抱起來,聲音低沉暗啞的道:“阿蕪,起來把髮梢擦乾。”

沈蘅蕪着急睡覺,聽見慕非止的聲音也只是嘟囔了一聲。那嬌憨可愛的模樣頓時燒沒了他的最後一絲理智。

第二天一大早,沈蘅蕪剛醒來就朝着慕非止大發脾氣,她一邊護着自己的肚子,一邊朝慕非止道:“你……你……”

“我怎樣?”慕非止衣衫半解的倚在牀邊,他伸出一隻手在沈蘅蕪那佈滿了深色吻痕的脖頸上纏綿流連,指尖劃過皮膚所帶來的熾熱的溫度,讓沈蘅蕪又是一愣。

聽他這般無恥的反問,沈蘅蕪的一張臉都羞紅了,她趕忙扯過中衣將自己給遮住,卻不知手剛伸出去,一條厚被子就將她給裹了個嚴嚴實實。慕非止看着那僅僅露出的一個頭,嘴角一挑,很是挑釁的笑道:“昨晚勞煩娘子了,爲夫要去上朝,待下完朝再回來陪你用膳。””滾,無恥之徒。“沈蘅蕪抱起一個玉枕就要朝慕非止扔過去,慕非止趕忙將她制止,一邊摸摸她的頭,一邊摸了摸她的肚子道:”寶寶不怕,你母后是在同我玩耍呢!“”……“對着這人的厚臉皮,沈蘅蕪徹底沒有話說了。

沈蘅蕪五個月的時候,她已經能夠感受到寶寶在她的肚子裡面動彈了,自從發現這件事以後,慕非止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天下完朝便跑到沈蘅蕪的身邊,摸摸她的肚子,或者將頭伏在她的肚子上,自言自語的同裡面的孩子說着話。

醫者不能自醫,所以爲沈蘅蕪安胎這種事就落到了杜仲的頭上,這天,杜仲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頂着大太陽走到了太極殿,他直接無視掉了站在大殿門口一臉喜色的男人,而是冷着一張臉朝石榴吩咐道:”給我拿些冰鎮的水果來。“”是。“石榴哪敢不聽話啊,人家現在不僅是鬼醫,還是六王爺呢,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呀!”你不要這樣緊張,不過就是例行檢查,隨着孩子的長大,一些問題也能夠及時的暴露出來。“杜仲朝慕非止瞟了一眼,很是淡定的說道。”什麼問題?“慕非止被他那話中的字眼給嚇到了了。”有沒有要瞧過才知道。“杜仲搖了搖頭,孩子還沒生呢,就這樣緊張,若是真生了,還不得緊張死。

內殿裡,杜仲一邊吃着水果一邊給沈蘅蕪把脈,因爲這次把脈的時間比上幾次要稍稍的長一些,再加上剛剛杜仲在外面說的話,對於慕非止來說,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丫頭,你以前可有服用過鎮定草一類的藥?”杜仲把着脈朝沈蘅蕪問道。

沈蘅蕪搖了搖頭,回道:“沒有啊,那種東西我向來是避着的,如果服用過多,會造成失憶的。”

慕非止聽到這裡,手已經變得冰涼了。

“的確,行醫之人自然不會輕易服用,可是你今天的脈似乎有些奇怪,你好好想想,以前有沒有用過這種藥?”杜仲既然這樣說了,沈蘅蕪就已經開始明白,事情必然是有些不簡單了。

“阿蕪,你還記得嗎?”慕非止的聲音顫顫的,在他們耳邊響起,不僅手,他覺得渾身都開始冰冷了。他朝沈蘅蕪說道:“你還記得嗎?我同你說過的,你在無情谷底照顧了我一個月,可是我問你的時候,你卻一點也不記得了。”

“說清楚些?”杜仲有些怔愣,這是怎麼回事,選擇性失憶?誰都沒有忘,偏偏忘了慕非止?

慕非止極力剋制讓自己不要去想別的東西,他將事情給杜仲重複了一遍。”怕是有人做過手腳,丫頭,你師父過世以後你還接觸過什麼人?“杜仲朝沈蘅蕪問道。”我師父過世沒多久,我就被那丞相老爹接回了淮北,然後就嫁到了東宮。“沈蘅蕪的心也開始微微的墜落。”只是一個月,只忘記了一個人,好生刁鑽的毒。“杜仲雖是沒有什麼表情的說着,可是心裡着實激動的很,因爲他又碰到了一樣極具挑戰的東西。”會對寶寶有什麼危害?“慕非止像是不敢出聲一般朝杜仲問道。”這樣的脈象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直到五個月了纔出現,這說明,之前所隱藏的不良反應會全部轉接到孩子的身上,等你生下孩子的時候就是你解毒的時候,只是,這孩子會怎樣就不得而知了。“杜仲如實將事情說出來,因爲沈蘅蕪也懂醫術,有些事情他是瞞不了的。”怎麼會這樣?“沈蘅蕪捂住嘴,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事情,自己身體內隱藏的毒能解,可是卻要以孩子有可能不健全爲代價,怎麼會這樣,她朝杜仲問道:”可是我的身體是抗毒的啊,並且還喝過球球的血,難道這樣也解不了?”

“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三年。”杜仲的言下之意就是已經有些晚了。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找出解藥。”慕非止的眼睛已經開始泛紅,沈蘅蕪知道這是他怒急了的表現,她伸出一隻手覆上慕非止的手,安撫般的道:“夫君,彆着急,我們還有五個月的時間。”

“五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吧?師叔?”沈蘅蕪將期冀的目光看向杜仲。

杜仲點了點頭:“盡力而爲。”

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沈蘅蕪有一瞬是頭昏腦漲的,他明白杜仲的性格,向來只有他不肯醫,沒有他醫不了的,如今他連回答都是盡力而爲,這藥究竟有多難?

慕非止看着躺在牀上的女人,心中五味交雜,他只能緊緊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鬆開。

孩子他捨不得,可她,他更捨不得。若是二選一,他寧願要一健康的她,若是沒了她,他這一輩子都將活在陰暗之中。

可這只是想想罷了,兩者,他都不想失去,他怕,沒了那孩子,她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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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我也是拼了,下面是感謝時間,十分以及無比的謝謝晴晴投的一張金光閃閃的五分評價票,謝謝martina姑娘投的月票(我是不是勤快了一點),晴晴啊,天天看文,你丫小心你手機被沒收o(n_n)o哈哈~

第56章 擔心我就直說第42章 一世悲涼第95章 太子有隱疾第42章 一世悲涼第19章 十里紅妝第78章 寶寶的不完整第33章 長公主?第100章 面具男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38章 誰是黃雀?第67章 尋花問柳,初探青樓第16章 勾欄院第77章 生子第71章 陰謀之前第11章 解毒第5章 睡都睡過了兄弟二三事第36章 螳螂捕蟬第90章 淮北安家第44章 慕非止的擔心第45章 哦,夫君第21章 塞北攝政王第103章 圓滿第93章 終於能看見第97章 小王叔第93章 終於能看見第48章 有內賊第94章 這小子,朕喜歡第47章 慕非止,你敢!第47章 慕非止,你敢!第21章 塞北攝政王第4章 侍寢?!第35章 心疼你第93章 終於能看見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8章 有必要熟悉一下彼此的身體第37章 陳世美?第48章 有內賊第50章 愛!第82章 姐妹相見,分外眼紅第97章 小王叔第71章 陰謀之前第103章 圓滿第50章 愛!第15章 觀摩第71章 陰謀之前第50章 愛!第56章 擔心我就直說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4章 侍寢?!第63章 乖點,會疼。第25章 微服出宮第74章 阿蕪,抱抱第60章 環環相扣第28章 妖精!第54章 唯女子難養第64章 不過來哄哄我?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80章 抓週第14章 餘少平之死第10章 這女人,耐性真差第10章 這女人,耐性真差第86章 夫君,他的身材沒你好看第92章 我就是你母后一個人的第72章 別髒了孤王的鞋子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5章 睡都睡過了第31章 血書第95章 太子有隱疾第9章 舒服的姿勢第97章 小王叔第2章 王者歸來第52章 引蛇出洞第65章 你兒子同你說的第80章 抓週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22章 這輩子,只跳給他看第85章 你父王引了花蝴蝶第26章 一雙紅繡鞋第82章 姐妹相見,分外眼紅第65章 你兒子同你說的第34章 招駙馬?第69章 雙生弟弟第45章 哦,夫君第5章 睡都睡過了第51章 三王嫂?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37章 陳世美?第85章 你父王引了花蝴蝶第85章 你父王引了花蝴蝶第92章 我就是你母后一個人的第22章 這輩子,只跳給他看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9章 舒服的姿勢第29章 是公是母?第48章 有內賊第51章 三王嫂?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91章 治病第88章 過來有肉吃
第56章 擔心我就直說第42章 一世悲涼第95章 太子有隱疾第42章 一世悲涼第19章 十里紅妝第78章 寶寶的不完整第33章 長公主?第100章 面具男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38章 誰是黃雀?第67章 尋花問柳,初探青樓第16章 勾欄院第77章 生子第71章 陰謀之前第11章 解毒第5章 睡都睡過了兄弟二三事第36章 螳螂捕蟬第90章 淮北安家第44章 慕非止的擔心第45章 哦,夫君第21章 塞北攝政王第103章 圓滿第93章 終於能看見第97章 小王叔第93章 終於能看見第48章 有內賊第94章 這小子,朕喜歡第47章 慕非止,你敢!第47章 慕非止,你敢!第21章 塞北攝政王第4章 侍寢?!第35章 心疼你第93章 終於能看見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8章 有必要熟悉一下彼此的身體第37章 陳世美?第48章 有內賊第50章 愛!第82章 姐妹相見,分外眼紅第97章 小王叔第71章 陰謀之前第103章 圓滿第50章 愛!第15章 觀摩第71章 陰謀之前第50章 愛!第56章 擔心我就直說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4章 侍寢?!第63章 乖點,會疼。第25章 微服出宮第74章 阿蕪,抱抱第60章 環環相扣第28章 妖精!第54章 唯女子難養第64章 不過來哄哄我?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80章 抓週第14章 餘少平之死第10章 這女人,耐性真差第10章 這女人,耐性真差第86章 夫君,他的身材沒你好看第92章 我就是你母后一個人的第72章 別髒了孤王的鞋子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5章 睡都睡過了第31章 血書第95章 太子有隱疾第9章 舒服的姿勢第97章 小王叔第2章 王者歸來第52章 引蛇出洞第65章 你兒子同你說的第80章 抓週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22章 這輩子,只跳給他看第85章 你父王引了花蝴蝶第26章 一雙紅繡鞋第82章 姐妹相見,分外眼紅第65章 你兒子同你說的第34章 招駙馬?第69章 雙生弟弟第45章 哦,夫君第5章 睡都睡過了第51章 三王嫂?第41章 有人欺負我第37章 陳世美?第85章 你父王引了花蝴蝶第85章 你父王引了花蝴蝶第92章 我就是你母后一個人的第22章 這輩子,只跳給他看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9章 舒服的姿勢第29章 是公是母?第48章 有內賊第51章 三王嫂?第49章 胭脂味檀香第91章 治病第88章 過來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