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因爲你是我寵的啊。”
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只寵她一個人,從始至終。
帝燁冥暫且放下了瓷勺,微勾着指尖,颳了一下洛傾音的鼻子,眼底溢滿了寵溺之意。
洛傾音一雙杏眸彎成了月牙兒狀,笑眼盈盈。
她想,她嫁給了帝燁冥,大概就等同於把自己嫁給了愛情吧。
“哦對了,昨天給你下藥的人找到沒?”
洛傾音將剛被喂進她口中的三紅湯吞如腹中,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帝燁冥擡了擡眼皮,又舀起一勺來,放在了自己的脣邊,輕輕的吹着。
“除了那小兔崽子,還能有誰?”
帝燁冥一大早晨出門的時候,剛好瞧見正準備坐着馬車“開逃”的小六爺一臉悠哉悠哉的路過星夜殿。
只因爲在人羣中多看了一眼,小六爺一擡頭便在他的對面看見了他哥,簡直就和活見鬼了一樣,一個轉身捯着小短腿“嗖——”一下子就跑了。
不過就算竄得再快,最後還是被帝燁冥絲毫不費力氣的給拎了回來。
得了自家三哥的一番“愛的教育”之後,小六爺捂着自己的小屁屁,上了去往鳳幽國的馬車……
但即使是屁股疼,他也沒忘記衝他哥喊了一句:一定要抓緊一切時間,好好造娃~
聽完了帝燁冥的簡述之後,洛傾音不由得略感頭痛。
小六爺這還真是……別人坑爹他坑哥啊!
“算了,先不提燁寒了,不然我真怕自己一個衝動,把他的馬車截在半路,讓他去不成鳳幽國,居然敢給他哥下藥,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帝燁冥薄脣微張,發出了一聲輕哼。
但他的這些話若是讓小六爺聽去了,一定會跳腳抗議:呵,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你自己還在心裡偷着樂呢!
洛傾音無奈攤手,這哪裡是膽子越來越大,這分明就是有其兄必有其弟!
“話說我過幾天可能會去一趟宣月國,你要不要隨我去?我也剛好可以帶你去別的地方轉一轉,總待在帝都你也很無聊吧。”
而且只要出了龍嶽國,他就可以和洛傾音像是普通的夫妻那般隨意在街上閒逛,完全用不着易容。
畢竟他的名字雖然幾乎在整個九州大陸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卻並不代表着,整個九州大陸的人都見過他的容貌。
一聽可以出去玩,洛傾音自然是願意得不行,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好啊好啊,反正我也沒去過其他國家,剛好可以去那裡長長見識,不過——”
洛傾音話鋒一轉,歪着小腦袋瓜兒,不禁疑惑了一聲:
“你去宣月國,應該不會是去玩的吧。”
帝燁冥每天處理軍務都要處理到很晚,像他這樣一個大忙人,就算真的有心想要給自己放個假嗨皮一下,放放鬆,也是條件所不允許的吧。
“果然什麼事情都逃不過我媳婦兒的火眼金睛啊。”
帝燁冥的嘴角捲起一抹笑意,溫文如玉,宛如春風吹過,融化了十里寒冰。
洛傾音只覺得有一隻不安分的小路在自己的心口裡亂撞。
要了命了,這貨笑起來還真是……該死的好看。
“你還記不記得宣月太子顏宸?”
“嗯,記得啊。”
凡是關於帝燁冥的事情,洛傾音一向印象頗深。
不就是那個在遲家村和帝燁冥相愛相殺,關係相當奇葩的小哥哥嘛~
“他之前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也就是他那個失蹤了多年尋不見跡的親皇叔的女兒,經過確認之後,鳳幽國的皇帝已經封了她爲明玉郡主。”
“找到了親哥哥的女兒,鳳幽國皇帝顏落爲此喜極而泣,特命大赦天下,舉國歡慶,別的國家也會派遣使者在那郡主的冊封大典那天前去恭賀。”
“而顏宸那傢伙,也特地飛鴿傳書給我,想邀請我一同前去,所以呢,我就想問問你,不過當然媳婦兒如果不想去的話,我也就不去了。”
洛傾音重新想了片刻,還是選擇了去。
雖然不論是什麼冊封大典還是顏宸找回了妹妹,她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但如若去了,就可以和帝燁冥好好玩上幾天,順便讓他放鬆幾天的話,倒也是一個十分難求的機會,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吃完了整整一鍋三紅湯之後,洛傾音十分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不禁惹得帝燁冥一笑。
可愛,想親。
想到這裡,令人貪戀的龍涎香的氣息漸漸靠近洛傾音,帝燁冥在洛傾音略帶嬰兒肥的臉上,留下了輕淺一吻。
就宛如蜻蜓點水,只在呼吸間便消失不見。
她的脣,很軟。
他的吻,很甜。
兩人相視一笑,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感,滿眼皆是溫柔之意。
“哎……你你你又想幹什麼?”
帝燁冥環住洛傾音的腰,直接放到肩上扛起,讓她的整個身子都懸在了半空,洛傾音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
帝燁冥的腳步一刻也不停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當然是——沐浴!”
“昂。”
洛傾音應了一聲,不再掙扎,畢竟昨晚折騰了一天,現在也是該好好的洗一個澡了。
不過……爲何“沐浴”二字,從帝燁冥的嘴裡說出來,她怎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不過沒過多久的功夫,她終於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兒了。
“帝燁冥,我沐浴,你脫衣服幹什麼!”
“因爲是,和我一起,沐浴呀~乖,擡一下手臂,這玫瑰花瓣可香了呢。”
“喂,摸哪兒呢!不許碰那裡,啊~疼唔——”
漸漸,水聲和沉沉的喘息聲混合在了一起,奏響了一曲曼妙的交響樂。
洛傾音的雙手緊緊抓住浴池的邊沿,雙頰嫣紅,一雙杏眸中瀰漫着淡淡的水霧,眼神迷離至極,她輕咬着自己的下脣,那模樣十分楚楚動人。
她感受着自己的背上,落下的一片又一片的柔軟,每一次都在刺激着她,就好像有一股電流流遍全身。
“唔……不要了,不要了……”
“乖,我就親親,又不進去。”
語畢,帝燁冥含住了洛傾音微微發紅的耳垂,一雙修長的手沿着她精緻的鎖骨一路向下……
帝燁冥自然是心疼他媳婦的身體受不住,所以他真的只是親了親,並沒有其他動作。
只是這單純的吻,卻吻到洛傾音七葷八素,甚至於到最後洛傾音連自己是怎麼出的浴池,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了。
出了浴房之後,洛傾音的雙臂環住了帝燁冥的脖子,整個人直接掛在了他的身上,軟趴趴的貼着他的胸膛。
“困,想睡覺……”
洛傾音嘟了嘟嘴,聲音軟軟糯糯的。
她方纔只不過是去沐浴,也沒喝酒啊,可是爲什麼,她會覺得這麼醉?
“等下,先把頭髮擦乾,不然一會兒可是會着涼的。”
帝燁冥手拿着一塊乾布,很認真,很認真的爲洛傾音擦着溼漉漉的長髮,直到幹到差不多了,帝燁冥這才把掛在他身上的“樹袋熊”給放到了牀上,爲她蓋好了被子。
而此時此刻,躺在牀上的人兒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望着她安靜的睡顏,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融化掉了。
他真的,好愛,好愛她呢。
“午安,好夢。”
“……”
當天空中的太陽朝着窗子上的欄杆照射進來,灑了半片的金黃時,被關在小木屋中的安年,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這是……在哪兒啊?”
安年環望了一眼四周,陌生的景象映入眼簾。
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一片混沌,讓他有些迷惘。
等等,鐵鎖……
他這是,被綁起來了?!
猛然間意識到了這一點,安年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拼命的想要掙脫綁在他手上,腰間和腳踝處的枷鎖,可無論他使再大的力氣,體內有多麼濃厚的內力在運轉,除了只會發出劇烈的碰撞聲之外,都是無濟於事。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居然這麼結實!
久而久之,安年深深的沉了一口氣,暫且放棄了掙扎,開始在腦海裡努力回想着之前所發生過的一切。
零碎的記憶片段漸漸被拼湊在了一起,安年可算是想起來了。
他這是中了那人的奸計,吸入了類似於迷藥的東西,然後被綁到這種地方給關起來了啊!
而且最要命的是,那人可能是易了容,模樣居然和他實爲相似,如若他猜得不錯的話,這人八成是爲了什麼目的,想要扮成他的樣子潛入邪王府!
安年向下瞥了一眼,發現自己的衣服都還完完整整的,只是原本掛在腰間,秋霞送給他的繡包不見了,這就更加能證明他剛剛的猜測。
那人就連衣服都提前和他穿成了一模一樣的,只需要拿走他身上的東西,再加上那張和他幾乎是完全一樣的臉,配在一起,或許真的可以以假亂真也說不定啊。
不過這樣一來,可就大事不妙了。
“有人嗎,外面有沒人有人啊,救命啊,這裡有人被困在這裡了,救命啊——”
安年就這樣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可這外面別說是人了,他連一聲鳥叫都沒聽見。
安年一臉憂桑。
他這是被關在什麼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了啊!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他在這裡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被人發現的話,那麼把他關起來的人鐵定是個二傻子!
安年就這樣想着,只聽“嘭!”,一聲巨響,門就這樣直接被踹開了……
當看清來的人的面容時,他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你……”
——分割線——
太陽劃過半邊天空,落入雲霞之中,染紅了半邊天,就如同幾朵血色玫瑰綻放,妖豔至極。
但慢慢的,黑暗襲來,就連這最後的一抹紅光也被無情的吞噬。
此夜嶙峋,朔風攏月黑。
天氣暗沉沉的,顯得有些壓抑,貌似是在向世人暗示,可能會有一場大雨在悄然醞釀。
不過今晚,也是帝燁冥尤爲興奮的一個晚上——他終於和他媳婦睡到一張牀上去了!
但是洛傾音在白天的時候睡得太久了,清醒得不得了,直到和帝燁冥嗨到了半夜,她才終於在他的懷中沉沉的睡去了。
帝燁冥躡手躡腳的將她抱到牀的最裡面,以防她睡覺不老實,睡着睡着,就睡到了地上去。
道了一聲晚安之後,他隨手拿了一件外袍,輕輕的推開了門,走了出去,眸中略過一絲深意。
“出來吧,別躲着了。”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教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而躲在房頂上的莫邪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索性直接大大方方的現身,反正他現在的身份,可是“安年”啊。
“你小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偷聽都偷到你主子的寢殿上去了。”
帝燁冥眼角一挑,他沉沉的臉色,幾乎都快要與這周圍的昏暗一片融爲了一體。
莫邪登時便低下了頭,學着安年慣有的姿勢,雙手抱拳道:“屬下不敢,屬下真的沒有偷聽,更沒有偷看,還請王爺明鑑!”
他急忙解釋,語速頗快,倒真的和安年那急性子十分貼切。
帝燁冥輕嗤了一聲,“好了,本王不過是玩笑罷了,說吧,你這麼晚來找本王,是不是什麼事情?”
淡糉色的瞳仁在莫邪的眼眶裡打轉了一圈,莫邪心裡想着之前紫衣老人交代給他的那項計劃,迅速回答道:
“王爺英明。方纔有人來報,說是國師大人特地邀請王爺入宮一趟,他有十分要緊的時候要和王爺說。”
龍嶽國的國師,也就是機關術家的傳人公輸無序,自從他做了國師以來,便一直住在皇宮裡,一處名爲“花閣”的宮殿。
花閣雖然位置偏僻,但卻是皇宮裡的一片世外桃源,無論是在什麼季節,都有花盛開,都有溪水流淌。
帝陽爲了這麼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可謂是煞費了苦心。
“他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找本王?”
帝燁冥疑惑了一句,畢竟他可不認爲,他和公輸無序那老頭子很熟,熟到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話。
“屬下也不知,但是花閣那邊來的人通報再三,說一定要把王爺帶到才行。”
“那好吧,既然如此,本王去一趟也無妨,去看看他這葫蘆裡面又想賣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