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面色冷沉,眸色漆黑地盯着他,心頭竟然不受控制地一跳。
一跳之下,臉上便不由自主地露了怯意,隨後他看到雲微瀾身後不過是一個楊立,其他人都是些沒長成的孩子,根本形不成氣候,當下心頭更爲生怒。
自己這邊的人數都要多上一倍,有什麼好怕的!
“本管事有何能耐,今日就讓你看看。”他重重一揮手,叫道,“哥兒幾個,這小子竟敢如此戲耍我們,可見活得不耐煩了,我們就讓他見識見識得罪我們的後果!”
尖嘴猴腮就等這句話,當下都聚攏在一處,就要動手。
“慢着!”雲微瀾一聲喝。
“怎麼,怕了?”朱能冷笑,“想要我們不打你,也可以,自己把這壺裡的東西喝完,喝得一滴不剩,再跪下給本管事磕三個響頭,我就放過你。”
“怕?”雲微瀾一腳踩在凳子上,手臂支着膝蓋,笑容冷然中帶着不屑,“初一,給他們看看。”
初一一直站在她身邊,聞言上前一步,忽而揚起手中之物,小臉沉肅,冷聲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什麼人!”
嫩白的指間,懸着一塊通體墨黑的玉牌,長約三寸,寬爲寸半,牌上金字爍爍,沒有一絲多餘的刻畫,對着朱能的那一面正是“安平王府”四個字。
朱能等人臉色一變,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連眼神也跟着變了。
安平王府的人!
雖說今早安平王府的人送他們過來,讓他們有些吃驚,但對於經常找散工活幹,並且好幾次上門來求他們,希望能讓幾個孩子進善堂的楊立,他們是認識的。
那不過是個毫無背景的年輕人,撞了狗屎運攀上了安平王府的高枝,讓他們看了既羨慕又嫉妒,但那又如何,到了他們手裡,還是一樣要由他們說了算?
而楊立那樣的出身,頂多結識幾個混跡街頭的混混罷了,又如何真能與有頭有臉的人物相識,因此在雲微瀾與初一進來之時,他們並沒有將這一大一小放在眼裡,更何況雲微瀾那一身的江湖痞氣,更讓他們以爲她不過是他的混混朋友罷了。
可這墨底金字腰牌一出手,他們才知道,先前的輕視都錯了。
“你是……安平王府的人?”朱能不確定地盯着雲微瀾,聲音裡已多了幾分小心。
“要不然呢?”雲微瀾接着初一手裡的腰牌,放在手裡慢慢反過來,又反過去,側着眸子嘲諷地看着他。
“敢問,你是……”朱能大着膽子繼續問,他要確定自己面對的是誰。
雲微瀾倏爾手掌一收,將腰牌收攏在掌心,偏着頭,揚起脣角,朝他淡淡地吐了兩個字——
文八!
此言一出,朱能幾人又是臉色倏地一變,彼此互望一眼,竟是比先前看到腰牌時更爲震驚。
“你就是文八?”朱能指着雲微瀾,竟是吃驚得連害怕都忘了。
雲微瀾挑眉,“我竟不知,我的名聲已大到隨便來個人都能認識的地步。”
“你就是那個當街毆打鬱相公子,火燒外城破廟,劫走鬱相公子,被安平王護得死死的,連鬱相也奈何不了的那個文八?”朱能卻還沒有從震驚中跳出來,連聲問道。
一連串如同繞口令一般的句子連咯噔都不打地從朱能口中說出來,聽得雲微瀾頭暈。
“不得不說,你的消息着實靈通,不去說書也屈了你的口才。”她讚揚地點頭,前一刻語氣如沐春風,後一刻驀地拉下了臉,揚眉怒喝,“可火燒破廟那事兒是那小兔崽子乾的,你他孃的不該把屎盆子扣到老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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