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好感頓時又跌了回去,讓她去做監察御史?這是想讓她天天揪人小辮子,還要防着自己被別人揪小辮子的節奏?
門兒都沒有。
“許大人,監察御史不都得科舉出身,並且品德過人才可以當?”她兩手一攤,“你看我,一沒參加過科舉,二來品德雖然還過得去,但卻是個懶散至極的人。我最受不得各種規矩束縛,平時也散漫慣了,這種活兒真心不適合我。”
“凡事皆有例外,沒有參加過科舉不是問題,只要老夫推薦,皇上只要稍作問話便可。”許伯年卻道,“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日早朝老夫就與皇上去說。”
說完,竟是要轉身入轎。
“許大人稍等!”雲微瀾收起了笑意,肅然道,“許大人一片心意,文八心領了,但這個監察御史的官兒,我確實做不了。許大人若是不顧我的意願,徑自上報朝廷,到時候便是皇上下了旨意宣我進宮,我也是不會去的。”
許伯年彎腰的動作一頓,緩緩回過頭來看住她,旁邊的隨侍更是冷臉冷眼地拿眼角瞥着她,一臉“不識擡舉”的神情。
“你是嫌官位低?”
監察御史位居正八品下,論官職來說,的確不高。
雲微瀾正色道:“就算是許大人將御史大夫的位置讓給我,我也是這句話。”
見她毫無退縮改口之意,許伯年終是一掀轎簾坐了進去,在轎簾落下之際,傳出一句:“日後你若改變了主意,隨時來找老夫。”
“謝許大人體諒。”
雲微瀾看着灰色小轎漸漸隱沒於人流中,忽爾緩緩一笑:許伯年啊許伯年,當真是老奸巨滑得很。
他與鬱相不和,終日相鬥,卻始終鬥不倒鬱相,知道她與鬱相成了冤家對頭,這是來找她當同盟了?只可惜,她對這種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
因爲這段小插曲,雲微瀾也失了閒逛的興致,摸摸懷裡的銀票,按初一對小白菜的方式,去銀號兌成了大小不一的面額,在街市上買了些月餅點心,又買了把稱手的匕首,轉道往外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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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王府,文璟躺在院子裡曬月亮。
面前是一張梨花木做成的精緻矮几,上面放着同樣精緻的瓜果點心,外加美酒一壺。
他躺在紫英香榻上,酒杯就脣,淺口小酌,面前的瓜果卻形同擺設,半點未動,一杯酒也喝了許久不曾喝完。
一道黑影飄入,靜立在他身邊,他輕抿一口杯中酒,問:“沒迷路?”
文七點點頭。
“她這記性倒是真不差。”他似贊非贊地誇了一句,又問,“遠遠地跟着,沒讓她發現吧?”
文七搖搖頭。
“可有看着她進門?”
文七再次搖搖頭。
文璟悠悠嘆了口氣,“罷了,是我囑咐你離遠些的。”
雲微瀾決定的事,別人很難更改,除非她自己改變主意,這回讓文七偷偷跟着,一直護送她到外城那處宅院外,已是違背了她的意思了。
站在一旁噘了好長時間嘴的初一忍不住說道:“既然主子這般不放心她,爲何要讓她離開王府去那邊住?”
雖然雲微瀾還是王府的人,住的也是主子的宅子,可到底離得遠了啊,心裡頭真有點不舒服,可是得知消息的時候也晚了,總不能追到那邊去把她拽回來。
文璟望着天上那輪接近滿月的月亮,又是一嘆:“她夢見自己嫁了人,隨後執意不肯再住王府,你主子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將她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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