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風帶着透衫的寒意,忽拉刮過,掀起身上的衣裙,冷得慕容憐猛地打了個顫。
她緩緩睜開眼睛,望着遠處依稀的火光,再僵着身子回頭望了眼身後的樹林,一臉茫然。
剛纔發生了什麼,跟誰在一起,做了些什麼,她都有些記不太清楚,甚至,怎麼從林子裡走出來的,她都有些記不清了。
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腦袋裡如同糊了糨糊,一團渾濁,一團稀泥,如陷了泥淖費了天大的力氣才從裡面爬出來,然後渾身虛脫無力,連路都走不動一般。
又一陣冷風吹過,慕容憐抱住了雙臂,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半舊的綠裙有些凌亂,是自己的,只是上面多了條撕破的裂痕,那是有人動作太過用力所致。
“呲——”腦海中劃過一道布帛撕裂的聲音,如同打開了記憶的門,讓她回憶起了雜亂而混沌的些許經過。
雲大人約她在林子相見……
她提着燈籠過來……
林子裡好黑,她好怕……
燈籠掉在地上燒燬……
然後……
雲大人來了……
她很熱,熱得像着了火……
再然後……再然後……
慕容憐突然掩住了臉,身子冰冷,臉頰卻如火一般燒了起來,就像在林子裡那樣,滾燙。
她與雲大人,居然……做了那種事。
她想不到雲大人跟她說喜歡,更想不到會對她做那樣的舉動,而她……
她的臉更紅,羞恥心讓她無地自容,但心底裡又有絲真切的歡喜。
是的,她歡喜。
歡喜雲大人對她的喜歡,歡喜兩人能以那樣的方式達到最親密的接觸,歡喜雲大人在她耳邊說,一定會對她負責。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負責,除了娶她,還能是什麼?
如果她真的能嫁給雲大人,那麼,她就能離開那個住了十多年,只帶給她無盡灰心失望與擔驚受怕的皇宮,離開那些攀高踩低的勢利小人,從此,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上自己從不敢奢望的生活,自由,幸福,甜蜜。
慕容憐緩緩地笑了起來,潮紅未褪的臉上泛起少女初識情滋味的羞澀,眼梢裡卻已染上了初嘗雨露的嬌媚風情。
從少女到少婦,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卻從身體到心理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下的疼痛清晰傳來,她心中七上下八,有點怕,不知道該下去該怎麼辦,但她一點都不後悔。
只要一想到,也許很快就能跟雲大人在一起,她所有的害怕與忐忑都似乎都不那麼厲害了。
一步一挪地往帳篷所在處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她揉着痠疼的腰,想到林子裡發生的一切,忍不住咬住了下脣,不敢回想,又忍不住一次次回想。
雲大人看着那樣瘦削的一個人,在那種事情上,卻是如此迅猛而強健……
可惜當時整個人一直處於不清醒的狀態,記得的太少,可即便如此,那寥寥無幾的話語與那些留在身上的痕跡,也夠她回味一輩子了。
帳篷前,香兒早已等得焦急,遠遠見慕容憐回來,頓時心下一鬆,連忙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笑着問道:“公主,怎樣,雲大人約你都說了些什麼?”
慕容憐剛消了些紅暈的臉又紅了起來,面對她的問題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搖了搖頭,不敢擡頭看她。
“雲大人什麼都沒說?”香兒見此很是驚訝。
慕容憐又搖了搖頭。
“不是?”香兒奇了,“那是什麼呀?”
慕容憐卻只是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香兒疑惑地打量她的神色,昏暗的光線下卻什麼都看不出,又見她一副難以言說的模樣,心下一驚,“難道是雲大人欺負了公主?”
“沒有的事。”慕容憐急忙擡頭否認。
這一擡頭,卻讓香兒大吃一驚。
“公主,你這衣服是怎麼了?”她看着慕容憐破裂的衣襟,急了,“還說不是雲大人欺負了你,你看看,連衣服都撕破了。”
“你別亂嚷嚷。”慕容憐急得去捂她的嘴,慌亂地四處看了一眼,快步往帳篷走去,“回去再說。”
香兒恨不得立即知道真相,連忙跟在她後頭,等到簾門一放下,就連珠彈似地發問:“公主,雲大人約你去林子到底是什麼事?他對你做了些什麼?你們是怎麼說的?你衣服怎麼會破成這樣……”
“你輕點!”慕容憐生怕被人聽見,只能又去捂她的嘴。
香兒的嘴卻張在那裡,眼睛直直地盯在她的脖子上,呆愣愣的樣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雖說這邊沒其他人住,也沒什麼人過來,但這事是能嚷的嗎?萬一被人聽見了,你我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慕容憐猶自不覺,還是小聲責備她說話聲音太大。
“公主,你這脖子……是怎麼回事?”香兒卻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如同中了邪一般,伸手去摸她脖子上的紅印。
她從小長在宮中,雖然沒怎麼親眼見過,但宮裡多的是嘴碎的宮女太監,有些事就算沒見過也聽得多了。
這一個個紅印子,不要告訴她是被蚊子叮出來的,這都快冬天了,哪來的蚊子。
“什麼?”慕容憐不解地望着她,“什麼脖子是怎麼回事?”
香兒看她滿臉懵懂的模樣,一跺腳,轉身去把鏡子和桌上的油燈取了過來,讓她自己看。
慕容憐起先還不懂是怎麼回事,待她看清這鏡子裡的情景時,不由“啊”了一聲,一把捂住脖子扭過身去。
“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