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往裡吹耳屎的,更有一個在眼睛裡搓了搓,硬是搓下粒眼屎,伸手往一碗還沒動過的白米飯上按了按……
鼻屎!她最痛恨的鼻屎!
如今不單單那讓她立即產生不好回憶的鼻屎,更有耳屎眼屎……
望着眼前讓人作嘔欲吐的一幕,她的眸子騰地燃起了火光。
初一抿着脣,安靜地沒有出聲。
等到所有飯菜都有了這些污穢之物,那幾個人才消停下來,將這些髒物和着菜湯米飯都攪了攪,攪得看不出一絲痕跡,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這時,一名身着黑衣布衫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視線中,五官線條硬朗,眉目冷然,正是楊立。
那幾人立即很有默契地停住了笑,裝模作樣地推開凳子,等到他走近了,紛紛笑着跟他打招呼,讓他用飯。
楊立點點頭,坐到一條長凳上,端起飯碗。
那幾人並沒有走,而是看着他拿起筷子,往嘴邊撥了一口米飯,皆冷冷地笑了,眼裡閃過不屑嘲諷與得逞的得意。
“楊立!”楊立一口飯正要吃進嘴裡,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立即擡起頭來,平靜無波的眼睛裡起了一絲驚訝。
雲微瀾轉出牆角,帶着初一朝他走了過來,邊走邊笑着道:“還沒吃飯呢?”
“你怎麼來了?”楊立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我怎麼不能來?”雲微瀾似乎沒有看到旁邊那些人一般,徑自與他說話,“我來看看楊新他們,順便來看看你。”
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的那幾人乍然見到他二人從牆邊出來,一瞬間眼裡都有些慌亂閃過,但看她只是笑着與楊立打招呼,似乎對他們剛纔所做的事全不知情,皆暗暗鬆了口氣。
“楊立,你朋友?”長着橫肉的那人露出一口黑黃的牙,朝雲微瀾笑,“兄弟還沒吃飯吧?這裡還剩了好些菜,來吃點兒。”
雲微瀾這時纔像是看到他們一般,轉過頭來,似笑非笑,“這位是?”
“這是我們善堂的總管事,朱能朱大管事。”另一名尖嘴猴腮立即搶先答了話,說完了又朝朱能討好地笑了笑。
那朱能立即挺起胸,擡起頭,儼然一副權重位重的模樣。
雲微瀾跟吞了只蒼蠅一般噁心。
小人得志,連個芝麻都算不上的屁大管事,也能得瑟得起來。
“哦,朱管事。”她隨口敷衍了一句,又轉向楊立,“我們還沒吃飯,你也別吃了,待會兒我們下館子去。”
楊立看了看桌上還剩下一半的飯菜,正要說話,雲微瀾已不由分說地上前將他拉離了桌子。
眼見着精心準備的好事要被破壞,那幾人都起了惱怒,只見朱能使了個眼色,幾人便分散開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雲微瀾挑眉,怎的,要用強?
“善堂的銀子都是朝廷撥下來的,這每粒米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若是浪費了,身爲善堂的人,就太說不過去了。”朱能臉上掛着虛僞的笑,臉上的橫肉隨着他說話的動作而微微地顫動。
楊立本就猶豫,這下更是覺得不應該,便想說不去了。
“哦?朱管事還知道浪費啊——”雲微瀾卻拖長了音調,道:“一邊心疼朝廷的銀子,一邊還讓廚娘做這麼多菜,我倒是不太明白朱管事對浪費這個詞的定義了。”
朱能臉色一僵。
“這樣吧。”她挑起一側脣角,指着半桌子的菜,眼睛卻瞥着他,“剛纔朱管事幾人吃了午飯,這菜正好還剩下一半,夠再吃一頓的。免得浪費,我看朱管事的晚飯就不用再做了,將這些吃了剛好。至於楊立的份,算我的,到外頭吃,還替善堂省下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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